庄家隔壁院子这户的媳妇格外讨喜,友善地打趣虞巧儿有福气。闲聊中得知这人名叫许秀云,上半年才嫁到这家来。听许秀云说,她丈夫纪康胜也是个疼人的,自己在车间上班,晚上回来还不忘给许秀云做饭。
许秀云说话特别有趣,顺口溜张口就来,把虞巧儿逗得嘎嘎直乐,要不是庄和光提醒快到饭点了得回去敬酒,虞巧儿都聊忘了时间。
走之前虞巧儿本想喊许秀云一起去吃酒席,但被许秀云拒绝了。
“我家老纪鱼都腌好了,要是中午不吃估计就浪费了,到时候晚上这人又跟个老婆婆倒豆子一样没完没了的叨叨,我可受不了。”
“咱说了,咱们俩家离这么近,还怕我机会来你家吃饭不是?”
虞巧儿想想也是这个道理,而且自家今天需要招待的人太多了,到时候反而容易怠慢这个新交的好姐妹,所以只是塞了一大把喜糖给她,然后又跟许秀云约定过两天教她做香辣烤鱼就匆匆走了。
虞巧儿跟庄和光刚跨进近院子的门槛,就传来一阵又一阵的起哄声。
“新人来咯!新人来咯!”
虞巧儿这时才后知后觉的有了几分新娘的害羞,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走路。一旁的庄和光见她原本素净的脸生染上了绯红,颜色甚至胜过了她身上的红色布拉吉,一下子心动,将人打横抱起转了两圈,才牵着人的手开始挨个敬酒。
因着虞建国不愿意在闺女的大喜之日见到二弟一家就干脆没喊,虞建设跟王芹也没腆着厚脸皮往上凑,而何玉兰早年嫁给虞建国后就跟着来州口岛驻扎了,她在娘家做女儿的时候就受尽了爹娘偏疼几个弟弟的苦,于是来到这边之后索性跟家里人断掉了联系。
娘家这边没亲戚,庄和光更是个光棍营长,所以两家商量着就在虞家院子里小小地热闹一下。
虞建设喊来了炊事班的几个老兄弟,何玉兰喊得也是食堂一起工作的姐妹们,这些人一听说不收礼金,说什么也要帮着办酒席。
虞家的厨房实在太小了,于是就在院子里搭了一个临时大灶,虞大厨指挥,丰盛的菜色流水一样地呈上来。
而庄和光那边则更简单,除了小周以外只喊了几个同僚,连毕团长都是讲完证婚人发言就脚底抹油般走了,就怕其他客人们不自在。
今天这顿,与其说是婚宴酒席,更像是家宴。
每桌都摆了好几瓶供销社买的五醍浆,而不是虞巧儿心心念念的茅台。这还是虞建国出的注意,因为州口岛的老口子都好这个,平时舍得买的人少,趁这个好日子让大家敞开了喝。事实也证明虞建国说的没错,很多不爱喝酒的婶娘们一看是五醍浆也都给自己倒上了一小杯,吃菜的间隙总会眯着眼睛啜饮两口,然后美得人摇头晃脑的。
虞大力已经提前开启了他的带娃大业,自己开小灶给安安炸了一盆虾片,本来还担心小孩胃口小,没想到他跟着附近的小孩疯跑了一上午之后,中午开席依然是个吃嘛嘛香的乖小孩,这让虞大力更加喜欢这个大外甥了。
每一桌敬完酒之后,虞巧儿跟庄和光坐下来吃饭,结婚喜庆是真的,累人也是真的。
这还没有安排抢亲接亲这些环节呢,光是一早上起来领证拍照发喜糖这些就给虞巧儿累够呛。
食堂的饭菜庄和光是吃惯了的,自然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虞巧儿总觉得不美,见她夹菜的频率越来越慢,庄和光干脆从安安那里把虾片给端过来了。
这可把虞巧儿高兴坏了,虾片配点小酒,简直横扫疲惫!
于是午饭过后,庄营长就扶着微醺的新娘开车回到了新房这边。
而安安嘛,自然没有上车,庄和光没替带他回家,虞家人也默契地带着安安继续玩。
毕竟人家小夫妻刚领完证,刚合法,带个小灯泡一起多不合适!
庄和光把虞巧儿扶进卧房,替她摘下头花,褪去鞋袜,再用热水打湿的毛巾仔仔细细地给媳妇擦干净脸跟手。
要说庄营长这样正值壮年的青年没啥旖旎的心思,那肯定不可能,但是巧儿同志现在还闭着眼睛呢!庄和光担心自己这样算不算趁人之危,于是站在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直盯着虞巧儿,然后暗自纠结。
终于,床上装睡的虞巧儿被盯得不自在,“噗呲”一声笑出来了。
“庄营长不上来一起睡个午觉吗?”
谁家好男人被这样一问还能继续干坐着?
庄和光先是去院子里检查大门有没有关好,然后仔仔细细地拉上了卧室的窗帘,关上了门。
最后在床边脱去外衣外裤,庄和光才蹑手蹑脚地爬上来,他的脸此时比喝多了酒的虞巧儿更红,屈肘半躺在虞巧儿身边,定定地看着他。
虞巧儿这时眼睛已经睁开了,因为微醺眼神也染上了酒意,看得庄和光更加心神荡漾,眼神直愣愣的火热。
虞巧儿再次轻笑出声,不同于上一次笑声中的调侃跟激将,这一声笑更像是娇嗔,对庄和光来说则更像是一声信号。
……
虞巧儿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很久,周围连一点儿声音都听不到了。虞巧儿正被半月式地庄和光环抱在内,腰上还搭着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臂。
轻微的挪了一下身子,虞巧儿实在是有点饿了想去找点吃的,中午的饭吃的那点早就被消耗完了,他刚一动,庄和光的声音就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