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丽之中更有一番少见的媚色。
灯火下,含笑带嗔的莹莹玉面,令他心神激荡。
这样美的女子,她心中藏着的那个人,该会有多幸福。
“你在想什么?”耳边传来她迟疑的声音。
叱炎回神,淡淡道:
“你一向只穿白衣,今日怎么穿了一身红衣?”
辰霜微微挑起细长的眉,道:
“不好看吗?”
叱炎垂下眸光,唇角勾起,道:
“好看。我很喜欢。”
他语罢,臂上一使劲,将她整个人横抱起来,
辰霜猝不及防,惊叫一声,却被他用唇堵住了,他没有深吻下去,只轻声道:
“此军帐非比王庭的毡帐,行军讲究轻便,因此厚度不足,隔音欠佳。帐外有人,你若再叫,怕是整个营的人都会听到了。”
他故意撇撇嘴,道:
“我本是无所谓,王庭不知何时开始传我曾一夜御女数回,倒是某些人,怕是会吃不消。”
辰霜“嗯?”了一声。
他说的吃不消,是说她吃不消外人的目光,还是?……
她脸上一热,不再做作声,在他怀中蜷缩起来,任由他将自己抱到一张行军床上。
这床不过比一人余宽,两个人便显得有些逼仄了。
“这里条件不比王庭,你既来了,只得将就一下。”叱炎径自侧卧在行军床上,给她留出一小道缝隙。
辰霜也只得侧卧,薄薄的一道身姿,即便侧着身,背对着他,也如同窝在身后之人的怀中一般。
他褪下了外袍,只着一件素白里衣。她和衣而卧,他的体温经由稀薄的里衣传过来,腰侧立刻温热起来。
辰霜压抑着加速的心跳,心中默默计算着时辰。
也不知道香芝她动手没有,可有成功?
叱炎支肘在脑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撩动着她散在后背柔顺滑腻的青丝,只觉今日此时她身上萦绕的幽香更加撩人,令他愈发躁动不已。
正克制着神思,却见身下一动,指间的青丝滑落游走。那具娇躯转过身,盘坐起来。
“怎么了?”他半阖着双目,问道。
辰霜捻着一缕散在颈前的长发,问他道:
“此次捉拿了忽邪王回王庭后,你可有什么打算?”
男人双目一眨不眨,望着她道:
“娶你为妻。”
辰霜摇头道:
“不是。我是说,战事上。”见他不答,她直接摊开说道,“叱炎,我心中有一件事,长久以来安心不下。”
叱炎心间一动,握住她冰凉的双手,追问道:
“何事?”
辰霜面对着他,毫不迟疑道:
“我随你来回鹘王庭之前,你曾多次率军攻打凉州,这可是大可汗的意思?”
“不错。”叱炎回道。
“那今后,若是大可汗再让你攻打凉州,你当如何?”在他沉默的呼吸声中,辰霜正色道:
“凉州与我有颇多渊源,我在凉州待了近一辈子,必不能见凉州沦陷。哪怕攻城的这个人,是你,我的未来夫君。”
叱炎皱起了眉,也随之从行军床上坐了起来,沉声问道:
“你要让我违抗大可汗之令,从此放弃攻打凉州?”
辰霜抿唇,直视他犹疑的目光,道:
“我知如此会令你为难。但若真有那么一天,你可否至少告之于我。哪怕你无法止戈散马,还请千万不要瞒着我。”
“叱炎,你将是我的夫君。此事,你可否答应我?”
叱炎见她容色端严,不可逼视。他细思后,毫不迟疑地回道:
“此等小事,我应你便是。今岁寒冬,民生消耗过甚,战力不足,大可汗未必会再动凉州的心思,你毋要担心。”
他正要将她搂入怀中,继续睡下,却见她掰开了他的手,不肯随他就寝。
她端坐着,郑重其事,又道了一句:
“叱炎,此事于我,并非小事。你若今日应了我,就不要辜负我。”
叱炎双手扶着她颤抖不已的肩头,柔声道:
“我既应了你,便绝不负你。你是不信我?”
“好,我信你。”辰霜盘坐的腿打直,缓缓靠向叱炎,幽声问道,“你帐中可有酒?”
“行军之人不可饮酒。怎么忽然又要酒喝?”
辰霜心下重重叹了一口气。她望向帐外,一片寂静,只有巡夜的守卫兵戟偶尔的碰撞声。
她犹豫间,忽闻外头传来一阵不寻常的响动,像是刀剑落地的轻响,极其微茫,但还是被她捕捉到了。而她亦能敏锐地感受到,压在她身前的叱炎也听到了,他身形一僵,似要有所行动。
耳边传来长姐幽幽的劝诫:
“如有必要,不妨以色侍人。”
就在叱炎弹起身要离榻之际,辰霜心一横,蓦地抱住了他劲瘦有力的腰,对着他低语喃喃道:
“夫君,不要走……”
感到男人身体一颤,不动了,她顺着他的臂膀攀了上去,将他按在狭窄的行军床上。
绵软无力的双手,此时似有千钧之力。
在男人失神间,她已拂袖灭去了一旁摇曳不定的烛火。整个帐中顿时漆黑一片,犹如被夜色笼罩的深潭,潭面沉寂,潭底暗潮汹涌。
随后,她并拢膝盖,跪坐在他身前。
在他闪烁不定的眸光中,她伸手扯去了发冠上缠绕的丝绦,满头青丝没了束缚,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荡漾在起伏的雪脯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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