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默，陈烟雨：“公主殿下，你知道我的身份，我是柳尚书的女儿，柳烟然。”说出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她的声音里，充满的自豪。
开了话匣，她自言自语般，缓缓地述说着心中的话语。
“我的父亲清廉，痴情，在外，从未对不起朝廷，从未对不起百姓，在家，只钟爱我的母亲。”
“父亲没有妾室，我是家里的掌上明珠，父亲，母亲，哥哥，都待我极好，幼弟也很喜欢粘着我，那时候，真的很幸福呐......可是……他们，都死了。”
“他们，都死了啊，我所有的亲人，还有与我一同长大的丫鬟……连那些我连面都没见过的表兄表姐们，都……全部……都死了！
就在我的眼前，我亲眼看到他们被斩首......我立誓，要给他们报仇的，可是......我.....”
柳烟然的手，附上了自己的脸庞，眼里，满满的恨意以及绝望，声音也变得凄苦。
“那天，我本气不过，要去找周太后，想要教训一下她的，
然而，我遇到了那位疯了的郑嬷嬷，从她的口里，得知了当年的真相......太子是被她害死，她是一切的源头不假，可是......真正害了我们的，竟然是林宸毅！！”
她的双眼睁得大大的，流着泪，情绪崩溃地嘶吼了一声：“太子被毒害时，为何几位大臣的手上都沾染了毒？那都是他做的啊！”
柳烟然脸上满是的绝望，捂着自己的心口，眼里满是破碎的悲伤。
在被周太后抓去打了个半死的那一天，林宸毅那冷漠的态度，让柳烟然已经彻底看清了他，对这份一厢情愿的感情，已经放弃了。
柳烟然放弃了对他的感情，死了心，可也从没有想要过要伤他半分。
她认为，她之所以变成这样，这一切，只能怪自己当初瞎了眼，错付了情，被权利欲望蒙蔽了眼，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
她无比憎恨着这样的自己，觉得一片茫然，她以后，该怎么在这个深宫里呆下去，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感到了陌生，恐惧，以及恶心。
然而，在那个时候，意外地，她发现了害了柳家的真凶。
爱以不在，本就背负着仇恨，这一刻更是恨极了他，也恨透了他。
林宸毅，是毁了她的家，毁了她一生的罪魁祸首，他这种伪善，凉薄，陷害忠良，手染那么多无辜之人鲜血的家伙，凭什么活着？！
在林宸毅宠幸她的时候，她就借机，给他下了毒。
这个毒不是别的，正是从周太后那里偷来的，杀害原太子的毒。
那个毒，她特意研究过，量少再加以特殊的熏香，毒发时间会有所推移。
“本来，我以为还有一两天才毒发呢，没想到……刚好选在了周太后死了的当晚，呵呵呵，这都是天道报应啊！！！”
此时的柳烟然边哭边笑，状似疯魔。
“......” 林伊依看着崩溃的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件事，林伊依在那天看了郑嬷嬷记忆之后，就已经知道了。
怪不得周太后陷害自己的那天，任务完成度会突然增加，原来是，这个世界的女主得知了真相， 走上了本该属于她的复仇之路。
只是她明明已经手刃仇人，大仇得报了，却也绝望了。
看着镜中的自己，柳烟然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白玉瓶。
转过身，双目直视着林伊依，眼里，是最真诚的歉意，对着林伊依微微一笑。
“公主殿下，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说完，她打开瓶塞，就要把那白玉瓶里的东西一饮而尽。
忽地，一只白皙的手，挡在了瓶口处。
柳烟然抬眸，死寂的双眸盯着林伊依：“公主殿下，你这是何意？”
“......”林伊依沉默了片刻，看着柳烟然那双死寂的双眸。
这一刻，林伊依仿佛明白了，系统处为何会给她时间，让她回宫处理事情了。
99％的任务完成度，最后的一点，应该是柳家那些亡灵们的吧。
柳烟然作为柳家子女，为他们报了仇，他们怨恨消散，也对这柳家唯一血脉的不忍。
“柳烟然，你是柳家唯一的血脉了，你这么做，有想过为了救你而死的亲人吗？”
听到林伊依的话，柳烟雨的瞳孔一缩，她在那天被林伊依叫出身份之后，就明白林伊依是知道她的，可没想到，公主知道的比她所想的还要多。
林伊依的话，她听懂了，可是，听懂了又如何？
林宸毅死了，他宠幸过的这些个嫔妃们，没有子嗣的，要么殉葬，要么削发为尼，青灯古佛一生。
成为了林宸毅的女人，她的一生，也就这样了，根本没了别的可能。
她不想连死，都是与他待在一处，给他陪葬，这样会脏了她的轮回路的。
可是青灯古佛一生，每天为他诵经祈福，寺庙一生，囚禁一生，这种事，她才不要。
选择死亡对她而言，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嘴角露出一个苦笑，柳烟然眼神绝望，囔囔：“我已经……无路可走了啊……”
“谁说无路可走？！”林伊依把手撤了回来：“我送你出宫。”
“……”柳烟然愣住了，过了一会儿，她张了张嘴：“出……出宫？就算出了皇宫，我也……”
垂下眼眸，柳烟然明白，她现在是昭仪，妃位以下最高的位份，又没有生育，她是会成为重点关注对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