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森鸥外和爱丽丝走在最前面,而卯崎栗主动拿过太宰挂在衣架上的大衣, 抱在怀里,跟太宰并肩而行。
走出病房后, 门外的走廊便如普通医院一般,泛着洁白柔和的光。若是不注意,便会叫人以为,这里是哪家装潢精致的私人医院。
在这一层楼的人并不太多,偶尔有人路过,也都会恭敬地对森鸥外打招呼,并不会将目光过多地停留在卯崎栗身上。
表面上确实是如此,可背后……那就说不准了。
在走进电梯后,森鸥外笑吟吟地打开话匣子:“说起来,阿兔还没去看过自己的新房间呢。”在这样起了个头后,他继续说道,“阿兔的房间,就在我和小爱丽丝的隔壁哦。”
“诶?”卯崎栗很是敏锐地察觉了森鸥外这话背后的意思,她快速瞥太宰一眼,又对上森鸥外深雪青色的双眸,“那太宰君呢?”
森鸥外神色不变,像是提早准备过回答似的,顺畅地答道:“太宰君的房间要远一点点,不过也就在首领办公室隔壁,几步路就到了。”
“这样啊。”卯崎栗在心中预估着距离——不是在另外几幢楼真的太好了,她之前有去过位于首领办公室之后的房间,还留着大概的印象。
发觉太宰的房间跟他们的房间相隔不远,至少比在小诊所时近上一些后,卯崎栗飘忽的思绪又落到某件事上:“啊,不过太宰君,晚上洗澡要怎么办?”
“是哦,骨折的手不能碰水吧?”爱丽丝拿右手手指搭在下巴上,做出思考的模样来。
森鸥外一脸欣慰:“啊,小爱丽丝居然——”
“这种事我也是知道的啦!林太郎大笨蛋!”
卯崎栗的声音混在森鸥外和爱丽丝的交谈声中,抵达太宰耳边,“需要我……”
只是她的提议还未完全说出口,就被太宰拒绝了:“我简单擦一下就好。”
紧随其后的是森鸥外。
“不然我——”
太宰木着眸子,重复方才的话:“简单擦一下就好。”
“嗯——”爱丽丝小大人似的闭着眼睛,夸张地点点头,“阿兔和林太郎,都被狠狠拒绝了呢。”
被狠狠拒绝的两人同时叹气:“……”
卯崎栗还是有些不放心——她从未见太宰受过这么重的伤,总有些不安,“但是……”她说着顿住了,到底还是没再说别的,怕太宰嫌自己烦人,“如果有需要帮忙的,一定要说哦……?”
“嗯。”太宰吊着手臂,散漫地盯着电梯角落里的暗纹发呆。
尽管是去顶楼,可电梯的速度还算快,几乎是四人话音刚落,电梯便发出“叮”的轻响,在所有人面前打开。
电梯门后,铺着卯崎栗曾经见过的,长长的红地毯。红地毯朝深邃且黑暗的走廊延伸,这份黑暗好似深不见底,好像……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就能抵达三途川一般。
顶楼是属于首领的楼层,现如今的首领是森鸥外,可这里的氛围……似乎跟去年,卯崎栗最后一次来这边时没有任何差别。
卯崎栗不自觉地攥紧裙摆,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在她身侧的太宰,仿佛在从他身上汲取勇气。
森鸥外率先朝电梯外迈出脚步。
下一秒,原本漆黑的走廊骤然亮起明亮的光来,将整条走廊都照亮。
“!”
卯崎栗情不自禁地睁圆双眸,露出惊讶的神色来。
这个时候,森鸥外才挂着儒雅的笑容转过身,漫不经心地笑道,“呀,我嫌太暗就装了声控灯,这样就不会黑了吧?”
“……嗯。”
森先生他……原来记得啊。
-
森鸥外在首领办公室隔壁的房间站定,“这里就是太宰君的房间。”
太宰伸手,从卯崎栗那边接过他的外套,又从外套口袋里拿出卡,在门口刷了一下。
只听“哔”的一声,门锁应声而开。
“那我就先进去了。”太宰拿左手撑着门,站在门口跟另外三人道别,“明天见。”他这句话也不知到底是跟某个人单独说的,还是跟他们三人一起说的。
太宰的视线一一飘过三人,落在卯崎栗身上,最后又如轻巧的云一般,缓缓收回。
卯崎栗本能般往他的方向迈出一小步,“太宰君……”
“栗小姐也早点休息。”太宰鸢眸半敛,纤长的睫羽之下,盛着些微走廊中柔和的光。
可卯崎栗却不知为何,仅仅是吐露出并非本意的话语来:“……嗯,明天见。”她垂下眸子,脸上是任谁都能看得出的失落——明明,她还想再跟他多说几句的。
太宰的房门关上了。
“接下来就是阿兔的房间了哦!”爱丽丝一把牵过卯崎栗的手,带她往就在一旁的首领办公室跑。
有两名身着黑西装的组织成员站在首领办公室门前。他们对轻巧跑来的爱丽丝视若无睹,可他们的目光到底是不自觉地,被爱丽丝身侧的卯崎栗吸引了一瞬。
森鸥外仅仅是笑着缀在两人身后,什么话都没说。
爱丽丝推开首领办公室的门,径直带卯崎栗往最里头的房间跑。
在打开第二扇门后,出现在卯崎栗眼前的,是类似客厅、或者说书房一样的地方。
这里的装修较小诊所来得要华丽许多。地板上铺着图案繁复的波斯地毯,房间最中央摆着一套暗红色的真皮沙发,沙发之前则是看着便极为名贵的古董茶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