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在这些趴在地上根本起不来的校园混混们周围经过,皮鞋鞋底很自然地碾过燃烧掉落的烟头。
冬季的风在天台上猎猎地吹,很快就将残留在天台上的烟酒味道全部吹散,也将他剪裁合身的西装下摆吹起稍许。
男人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灰蓝色凤眸看着她,发现她还站在门后面,目光不由落到她干净的、新买的白鞋上面。
片刻后。
云雀恭弥随意抬了抬脚,将附近一道半昏迷的身影踢到她跟前,正好挡住地面蔓延开的血迹。
在草食动物的痛苦哼声里,他扬了扬下巴,语气轻松地道,现在可以过来了。
早川纱月:?
她低头看了看完全用身体挡住了血迹的人,想到他刚才的视线,心中不由出现个离谱猜想:
他不会是以为她害怕鞋脏,所以让她从这些人身上踩过去吧?
猫猫沉默了两秒,扫过地上这些不长眼惹到他的家伙们,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要不要叫救护车?
死不了。
对自己下手力道非常有数的男人随意地应,而后又同她道,要是觉得碍眼,可以丢下去。
丢下去?
这里是五楼天台吧?
早川纱月摇了摇头,轻巧跨过面前的那人,抱着花灵活走位避开所有血色,来到他旁边,左右看了看,发出了惊叹声。
哇,天台的景色好美啊。
其实也没有在风纪财团总部或者是杰索家族总部高层看出去风光,不过小猫是用国中时期的眼光去看的,感觉如果是那时候的自己见到,一定也会很喜欢这个地方的。
云雀恭弥想了想,将她怀里的花拿了过来,语气轻松地应,水箱上最好看。
真的吗?
女生当即走到水箱旁边,恰好那里有方便工作人员查看状况攀爬的铁梯,她三两步上去,站在水箱顶的高处,发觉确实能一览并盛大半的漂亮景色。
尤其是这个高度
总觉得和天空很近,伸手就能抓住一片云。
早川纱月真的将手伸出、举得很高,直到仰头站了很久,发现云雀恭弥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跳了上来,在她眼眸里倒映天空的时候,他也在看她。
他们都在看曾经生命里错过的美景。
直到早川纱月收拢了手,垂下掌心,忽然将他连人带花抱住,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
怎么?
他出声问道。
小猫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小雀跃,抓住了。
嗯?
一片云,早川纱月说:我的。
这片曾经只是在她世界里悠然漂浮而过的云,只在她生长的水坑边路过的云,终于被她抓住了。
云雀恭弥目光也柔和了下来。
但他却反驳道,是我抓住你了,小猫。
总是从他世界里路过,蹦蹦跳跳、却三番两次逃出他手掌心,一言不合就消失的调皮小猫,终于被他抓住了。
早川纱月抬头看着他,思考片刻,露出灿烂笑容,好哦,那就让你抓住吧,反正都答应了在你庭院里生长的。
我要随便长,整个院子都是我的,再长到你身上,哼哼
-
大约是十年前的那天阳光太好。
早川纱月明明穿的衣服不厚,却觉得那天在天台上全程都是暖洋洋的,甚至后来差点因为看天空躺在水箱上睡着。
彼时云雀恭弥坐在她旁边,提醒了她一声,穿这么少在这里睡会感冒。
不会。
女生迷迷糊糊地抬手挡着日光,要是我那么容易感冒的话,小时候早就夭折阿嚏!
她被自己一个喷嚏吵醒了。
在云雀恭弥给她递湿巾让她擦手的时候,猫猫不可置信地坐了起来,脑海里闪过诸多的可能性,比如自己最近是不是疏于锻炼、导致体质下降,又比如是不是正好到了免疫系统一年一度刷存在感的时候
最后她拿湿巾擦着手,猫猫祟祟地盯身侧的男人。
云雀学长,该不会是你之前感冒传染我的吧?
云雀恭弥:?
他视线凉飕飕地觑她,普通风寒潜伏期没这么长。
小猫倒吸了一口凉气。
开始嘟嘟囔囔:不可能啊我以前真没这么容易感冒的,我超级耐.操的
把她的小声喵喵叫听得非常清楚的男人冷哼一声。
仿佛听到了年度冷笑话。
他语气无波无澜地提醒,你把刚才那个结论再说一遍。
唔?
早川纱月转头看着他,我是说我超级
顿了顿,她后知后觉地补充,我说的耐.操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云雀恭弥勾着唇,好整以暇地睨她,有区别吗?
早川纱月:
她正想抬手把他嘲讽度过强的眼神挡住,却忽然感觉到周围漫开粉色的烟雾,只听怦一声响,姗姗抵达交换失效的十年火箭筒,终于将原本世界的人归回正确的时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