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齐朝,谁没有听说过云顶商行的名号?纵然商贾地位低下,但倘若他掌握了云顶商行,其中蕴含的财富力量配上太子的尊位,他的这条路会走的顺利很多。
纵然感动至此,但萧景睿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下子轮到顾若清惊讶了,有些十分心中十分不解,甚至有些失落,“殿下此时正是用人的时候,虽然云顶商行只是做生意的,可是也能帮到殿下啊!”
不说别的,单是其中蕴含的人力和财力,不比那些世家的力量差到哪里去。
看见顾若清以为自己嫌弃云顶商行,萧景睿哭笑不得,连忙解释道,“若清,不是这个样子的。”
“你既然知道我此刻的处境,便也能知道夺嫡这件事情,我并不是十分有把握,倘若当真有那一日...我希望云顶商行能够成为你的依仗。”似乎又回忆起顾若清在自己怀中逐渐冷却的身体,萧景睿的心又是撕裂一般的疼痛。事实上,他从来没有从那一日彻底的走出来,从失去顾若清的那一日。
他伸出手,温柔着温柔的抚摸着顾若清的发鬓角,“若清,女子在这世上生存并不容易。虽然这世上没有如果,但我还是忍不住的想,倘若你留在了扬州,是不是便可以平安的度过一生?”
“一旦和皇权扯上关系,云顶商行便不能够全身而退,这不是我想看到的。”他拉起顾若清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若清,我并不是个好夫君,我还没有能力给你安稳的日子。但无论我成功与否,这条后路我都必须帮你留住。”
第38章 所谓真相
第一眼看到顾若清的舅舅的时候,萧景睿的心中是有些惊讶的,毕竟没有人会把一个身高八尺身材魁梧的壮汉,和来自扬州的生意人联系起来。
“殿下。”叶彦站起身,向萧景睿行礼。
萧景睿连忙伸出手,“都是一家人,舅舅不必多礼。”
听到这声“舅舅”,叶彦有些惊讶,看了一眼旁边带着笑意的顾若清,顺势站起了身。在他的印象当中,当朝太子目下无尘,孤傲清高,对自己的侄女并不是很喜欢。如今见了面,却感觉与传闻大相径庭,太子丝毫没有因为叶家商贾的身份而轻视自己,更重要的是,他看向顾若清的眼神带着深厚的情谊。倘若这是演出来的,那么这位太子殿下的演技也未免太好了些。
“舅舅,坐吧。”顾若清凑到叶彦身边,她十二岁便被送到了扬州外祖的家里,在这五年中,叶彦与其说是她的舅舅,更不如说是承担了父亲的角色。算起来,她离开扬州到现在也已经过去了四个多月,此刻相见,孺慕之情尽显。
叶彦是个直白的人,来之前顾若清已经写信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他。他本就对顾若清视若己出,顾若清嫁进了东宫,云顶商行本就不可能完全撇开关系。与其在扬州眼睁睁的看着顾若清和萧景睿出事,不如主动出击,尽心辅佐太子。
心里这样想着,他也直白的说了出来。萧景睿笑了笑没有接话,只是亲自为叶彦斟酒,敬了他一杯。
叶彦心中奇怪,只觉得是不是太子看不上云岭商行,因此脸色也冷淡了许多。顾若清看他这个样子,知道是和自己当时一样想岔了,哭笑不得的拽了拽他的衣袖,低声道,“舅舅,晚点我再跟你解释。”
叶彦将信将疑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这酒刚入喉,酒香浓郁,沁人心脾,实在是上品。于是便没忍住,自己动手给自己斟上了第二杯。
顾若清闻到熟悉的香味,连忙转头看去,小小的坛子上写着钟行之三字,顿时扶额,“殿下,您这又是拿了文国公大人亲自酿的酒来了...国公大人这一年想必也酿不了多少,臣妾下次去文国公府上,还能进门吗?”
萧景睿看着她眨了眨眼睛,“我之前写信给他了,外祖父同意了的,反正他在东山别院养病,这酒他也不能喝。”
顾若清哭笑不得,突然觉得向来成熟稳重的萧景睿,竟然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文国公也是个传奇的人物,顾若清到现在也还没见过他,据说是因为身体不好,一直在东山别院养病,估计等到春天才会返回京城。
看着顾若清和萧景睿如此自然的互动,叶彦心中松了口气,他是看着顾若清长大的,自然知道,此刻的顾若清是真的快乐和幸福的。对他而言,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更加重要了。
“听说殿下明日便启程去兖州了。”虽然不想打断他们两人,但无奈时间紧张,叶彦清了清,嗓子出声道。
“正是如此。”萧景睿答道,他似乎察觉到了叶彦有下有话想说。
“兖州那个地方,近期可不太平。”叶彦回想起手下人传过来的话,“殿下可知,那些灾民为何会暴动?”
“这正是我此次要去查清楚的事情。”萧景睿摇了摇头,“兖州刺史胡逑郑是我外祖父的学生,他是在京城中做过户部右侍郎的,因为为人性子高傲,不肯与他人同流合污,才被贬到了兖州去。”
叶彦知道他的意思,“殿下此言正是,我虽然是个生意人,但几年前也经过兖州那个地方。殿下这次去,只查那些官儿,可能是查不出来什么的。”
“此话怎讲?”萧景睿来了兴趣,倘若叶彦去过兖州,或许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消息。
“兖州天灾,可周边州郡太平,无论是粮行还是官仓,都是不缺粮食的。”叶彦拢起手臂,这是他习惯性的动作,“商人都是逐利的,一个地方因为天灾粮食颗粒无收,我们这些做生意的,自然都会带着东西往那个地方走,加点价钱将粮食卖出去。既然如此,兖州为何还会饿殍遍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