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宝看着手中的东西,这是一个小巧的木盒,他按照顾若清的意思,将木盒打开,瞬间一股奇异的幽香扑面而来。来宝皱起眉头,只觉得这股香味十分独特,却又很是熟悉,一时间竟想不起在哪里闻到过这种香味儿。
“太医院的太医每隔一段时间便要轮值到太和殿去给皇上请平安脉,这个刘太医资历深厚,皇上对他有些印象。”顾若清拿出一张信纸铺在书案上,提起笔写着什么,“而明日正是这个刘太医在太和殿当值。”
她一笔一画,认真的在信封上将宫中的情况写了下来,仔细将信纸叠好,塞到了信封之中,“另外,这是本宫的回信,还请公公交给暗卫送到兖州去。”
来宝还在思索究竟在哪里闻到过这个香味,听到顾若清的话,一时间居然没有反应过来。
看见来宝这个样子,顾若清神秘一笑,“公公,可是觉得这香味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闻到过吗?”
来宝低下头,难得的有些羞愧,“老奴愚钝,竟真的想不起来了。”
“这香名为凤髓香,制作工艺极为繁琐,整个大齐,能用这香的人,掰着指头都能数出来。”顾若清微微一笑,将信也递到来宝怀中,“能不能给宫中皇后惹一点小麻烦,就看公公的能耐了。”
第50章 狡猾的兔崽子
“公主,太子身边的来公公方才进宫了,到太医院取了些药材,说是给太子妃补身体。除了这个,他还找了几个以前的旧时,说了会话才走的。”青叶站在萧长乐身后,为她斟上一杯热茶。
“青叶,本宫以前只觉得太子变了个人,没想到真正令本宫意外的,反倒是这个太子妃。”萧长乐伸出手,接过茶盏,凑到嘴边,又想起了顾若清迈进公主府的那一日。
那天也算是顾若清走运,自己原定要去别院中休养,临了了却没了兴致,便留在了府中,在书房中看以前的画轴。听到顾若清求见,她还诧异了一番,想起萧景睿在离京前对自己的交代,萧长乐挥了挥手,示意青叶带她进来。
“姑姑,若清贸然求见,是要请姑姑帮个忙。”顾若清进了书房,便开门见山,迅速地将发生的事情和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萧长乐听完依旧坐在原位,看着画头也不抬,“你的意思是说,白侧妃根本没有怀孕,而皇后打算拿这个莫须有的孩子给你栽上一个谋害皇嗣的罪名?”
“正是如此。”顾若清没有被萧长乐的冷淡的态度吓到,认真的点了点头。
“哼,你的猜测毫无依据,更何况白婉儿是东宫的侧妃,太子和皇后已然是不死不休,她怎么会投靠皇后呢?”萧长乐放下画,抬起头,带着审视的意味看着顾若清的脸,“太子妃,本宫只是答应太子在必要时刻帮你一把。但和白侧妃争风吃醋,将其除之而后快,这事儿本宫可管不着。”
“姑姑有这样的想法,若清并不奇怪,毕竟在若清刚刚嫁进东宫的时候,也以为太子和白侧妃之间当真是亲密无间,两小无猜。”顾若清站的笔直,“可姑姑怕不是忘了,之前太子请姑姑亲自参与的义卖,究竟是被什么事情惹出来的?”
“白婉儿将东宫的御赐之物偷运出去,面子上是为了帮父兄揽财,可焉知这些东西会不会成为太子结党营私的罪证呢?”顾若清向前走了一步,“既然如此,那么白家的立场,便值得推敲了。”
萧长乐定定地看着顾若清,而顾若清也毫不躲闪,与她对视。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白婉儿和皇后勾结在了一起,要把这个罪名栽赃在你身上,顶多也只能让你在宗人府里吃点苦头,费这么大力气做什么呢?白白的将白婉儿好用的棋子提早暴露了出来。”萧长乐终于站起身,走到了顾若清的身旁,“倘若本宫是皇后,本宫一定会留着白婉儿,在关键的时刻,捅太子一刀才是。”
“这也是我刚刚才想明白的事情。”顾若清叹了一口气,“姑姑可知,这次兖州的事情,陛下派了太子和梁王二人同去?”
“众所周知,兖州刺史胡逑郑是文国公的门生,倘若兖州平乱派的只是梁王,那么胡逑郑的结局已然注定。”顾若清分析道,“不知为何,陛下竟派了太子同去,如此情境下,倘若我是梁王,一定会想尽办法给太子添些麻烦,最好是能拿捏住他的软肋,以此作为威胁。”
“软肋?”萧长乐皱起了眉头,脸色终于变得严肃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说...”
“太子在离京前,带我亲自去拜会了文国公世子夫人,让她带着我结识宗亲和勋贵。”顾若清苦笑,她也是方才才意识到这件事的,“梁王殿下和皇后都是聪明人,殿下用文国公府的势力为我铺路,已然代表了他的态度。倘若他们已然知晓太子殿下对白婉儿并没有那么在意,那么白婉儿这枚棋子发挥的作用也就有限了。”
“既然已经失了先机,那便要抓住当下,让白婉儿作为一个诱饵。表面上是冲着你来的,实则是逼迫太子回京。”萧长乐的语气逐渐冷硬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倘若太子真的在乎你,你在京中孤立无援,如此情境下,他必然会想尽办法赶回京城。一旦太子回了京城,梁王便平白得到了兖州这个天大的好处;倘若太子不在乎你,他们也没有什么损失,而你则会实打实的落到皇后手中。”
“是,姑姑,这便是我的猜测。”到了这种境地,顾若清的眼神依旧平静,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是在强压下内心深处的恐惧和难过。在这个陌生的京城中,许多人和事都让她恐惧。她恐惧,白婉儿真的有了身孕;她恐惧,好不容易和萧景睿互通了心意,却造化弄人,硬生生的在他们二人之间扎下了一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