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晦目光从电脑画面上挪开:“暴躁,你这脾气得改改,多学学你嫂子,都被撞瘸了腿还有心情跟猫玩呢。”
程憎走过去看了眼电脑里的监控画面,真心诚意的说:“哥,你有时候真像个变态。”
在家看着还不够,到了公司这玩意天天开着,恨不得二十四小时的看。
谢晦一个眼刀扫过去:“我让你学他脾气,没让你学他的胆子。”
程憎笑了下,一想到这事儿还没完,他又绷起脸:“现在怎么办嘛,那些人咬死了都说不知道租车的人是谁,难道就这么算了?”
算是不可能算的,谢晦还没大方到让别人爬到他头上拉屎。
他轻轻弹了一下电脑屏幕上正在喂小梨花的江白:“好久没有出去玩玩了。”
程憎不亏是自诩谢晦的亲小弟,一听这话立马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他扬眉看着谢晦。
谢晦站起来,看了一眼已经开始兴奋的程憎:“晚上叫上蒲满,她对这种比赛感兴趣。”
蒲满对比赛刚不感兴趣程憎不知道,但他知道蒲满肯定对打人感兴趣,程憎问:“带嫂子吗?”
谢晦敲了一下他的脑壳:“废话,不然那把他一个人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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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桥是盘山公路下的一座废桥,如今桥身已经炸掉了一半,另半边抻着长短不一的钢筋,挂着一些零碎的碎石。
晚上九点过后,这里就会聚集一批人,一开始只是有人闲的在这赌钱飙车,后来慢慢的就成了一个野车场。
这种香饽饽谁都想来分一杯羹,但因为这里不是什么正规赛道,出事的几率很高,所以上面总会有人来查,如今管理车场的人是对兄弟,手里大概有些人脉,以至于这里很久都没人管了。
看台上方是盘山公路的主路,这个时间鲜少有来往大的车辆,周围停的都是来看比赛的人开来的车。
谢晦靠着车门抽完了一整根烟。
程憎指着场地里横坐在摩托车上的光头说:“他叫陈老七,是这里的场主,也就是地头蛇,来这的人要么上他这租车,要么交场地费,下注什么的也都找他。他还有个弟弟叫大鹏,这里就是他们兄弟俩在管。”
江白上辈子安分了那么多年,到死都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可是作为一个男生他也憧憬过一些离经叛道的刺激,听着那不绝于耳的轰鸣,江白安静中又隐隐透着些兴奋。
他踮着脚往前走了几步。
谢晦弹掉手里的烟头,走到江白身后:“下去看看吗?”
江白看着谢晦:“可以吗?”
谢晦看着那双被照亮的双眼,笑了下:“为什么不可以。”
谢晦扶着江白下去,在看台上随便找了个位置,突然,远处一辆摩托挑衅似的拧着油门,随后车头一扬,轰的一声开了过来,短促的距离,车稳稳的扎在了起跑线上。
黑红交错的摩托,上面的人穿着暗红色紧身机车服,黑色头盔包裹在头上,遮住了整张脸,从身形上看可以分辨出对方是个女人。
好帅。
江白忍不住在心里评价。
那人掀开头盔,不知道跟陈老七说了什么,陈老七点了点头,随后拍了拍她的车,竖了竖大拇指。
程憎乐了:“还挺能耍帅。”
江白心说这叫耍帅吗?这明明是真帅!
跨坐在摩托车上的人突然转过头,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朝向看台,像是在寻找什么,江白一怔:“蒲满?”
蒲满的视线突然定格在他们这,她抬了抬手。
江白连忙抬起胳膊跟蒲满挥手:“蒲满?她怎么在下面?”
看到蒲满,江白的兴奋彻底藏不住了,他靠在身前的栏杆上,栏杆很旧了,上面锈迹斑斑看起来很脏,谢晦按下他乱挥的手乱拍的手,拽了一下衣服上蹭了一层铁屑的江白:“我让她去的。”
江白转头看向谢晦,随后又去看蒲满,来来回回看了几次之后,注意力就被蒲满身上的红色机车服吸引了过去,江白突然感慨:“她是有多喜欢红色啊?”
蒲满第一次来赛场,因实力不祥,其他人都想等她先比一场看看实力再说。
蒲满一个人骑坐在机车上,一条腿撑着地,低头整理手套。
江白忍不住夸赞:“蒲满好帅。”
“帅?”谢晦偏头看江白,对他的评价有些不太满意:“哪里帅了?”
周围嘈杂,江白没注意到谢晦语气里带的酸气:“多帅啊,连摩托都会骑。”
谢晦嗤了一声,骑摩托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会。
他看了眼还没有分配到对手在下面继续“耍帅”的蒲满,又看了眼眼睛里透着兴奋的江白......突然一只手捂上他的眼睛。
江白眼前一黑,抬手扒拉谢晦:“你干嘛?”
谢晦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明明是他带人来的,现在却捂着人眼睛不让看......啧,早知道他就自己上了。
江白推开谢晦的手,刚要瞪眼,就听程憎说:“这算什么,嫂子你是没见过我哥骑,那才叫帅呢。”
谢晦给了程憎一个“算你懂事”的眼神。
江白抬头看了眼谢晦......他就算了吧,精神本来就不好,骑个车骑兴奋了再骑人头上去。
看着江白直白的眼神,谢晦挑了下眉,刚想问他想不想见识一下,如果你想看我现在就把蒲满换下来,然而还没等他开口,江白就平静的移开了目光,继续看蒲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