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望放下纱账,叫我把外衣脱了睡觉,还说现在已经是晚间了,我身子虚弱,要早些卧床休息。
我抹去眼泪点着头。
几个贴身伺候容望的宫人看容望并不打算离开,颇觉为难,犹犹豫豫地上前道,“殿下,奴才们还是带许公子去隔壁就寝罢,许公子病成这样,怕是殿下您晚上歇不好的…”
“无碍。去向宫中传信,就说我要在行宫多留几日,待许清妙病好再回。”
容望挥手,屏退他们后,就又钻进纱账,将只剩里衣亵裤的我扯进怀中,摸着我发烫的脸。
容望毕竟是锦衣玉食的皇子殿下,所以他的手掌是光滑的,不若许桑衡的粗糙,只在指腹间有一些细小的薄茧,触在发烧的皮肤上很是舒服,所以我便仰着脖子,想让他多摸一会儿。
容望这时反而收回手,问我道,“方才为什么哭?是不是因为许桑衡?”
我惊诧地看他,很费解他为何又会提到许桑衡。
容望叹了口气,抓过我的手竟要俯身亲我,可是我烧得实在太难过了,不懂得要迎合,容望将我的下唇险些咬破了都没能成功。
容望只好揉了揉我的脑袋,叫我躺下睡觉,自己又披衣出去了。
我不知道容望为什么又跑走了,只好似听到隔壁盥洗殿中有水声传来,但我也懒得再去思考了,抓过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昏昏睡去。
5、
隔日,我是被好大好大的说话声惊醒的。
容望依旧与我同床。
只不过他是靠坐在床头的,我则半趴在他的腿上,他的一只手在我的衣襟里慢慢抚弄。
那些人正隔着账帘向他禀报着什么。
之后容望就开始发脾气,“一群废物?这人是在林场里伤的,刺客难道还能长了翅膀逃跑不成?继续去查!重点排查武德司的人,宫中就被那姓梅的安插过暗探!”
“是!请殿下恕罪!”
侍卫们齐齐下跪。
容望颇为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那宫中呢,宫中又传来什么信了?”
“回禀殿下,是于贵妃下诏,叫您即刻启程回宫。”
“母妃?母妃何故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忽然传召?定是那于同岚,定是他向我母妃说了什么。”
容望语气焦躁,下手也重了些。
我不高兴地叫了一声。
那几个侍卫面面相觑一番,谁都不敢说话。
过了几息后,我又叫了一声,干脆抓住容望那只“罪魁祸首”的手重重咬了下去。
奇怪,容望怎么不叫?
我继续啃容望的手。
我烧得迷迷糊糊,啃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侍卫长沉声对容望道,“四殿下,这并非只是贵妃娘娘的意思,更是圣上的旨意,您不能抗旨不遵。”
“知道了。”
容望终于不再继续陪我玩咬手的游戏,他抽回手,吩咐道,“调拨一部分人留在行宫,将我这男宠看好,若有任何闪失,我唯你们是问。”
6、
男宠?谁是男宠?
容望有新男宠了?
我费力地想着,直到那只手又回到了我的嘴边。
这次,我毫不客气地张牙重咬一口。
容望终于痛得叫了一声。
那几个侍卫面露难色,“殿下,太医说许公子这次烧得实在厉害,又犯了心疾,所以会有些傻傻愣愣,没个轻重,殿下还是先避一避罢,莫要让他伤了您啊!”
“大胆!本殿下的事还轮不到你们过问!”
容望看我瑟缩着肩头不敢吭声,将那几个侍卫统统轰了出去,方才俯下身哄我道,“没关系,妙妙,你想咬便咬,想咬哪里就咬哪里,以后,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天天咬我都可以。”
“再不要去想那个许桑衡了,再不要夜夜做梦去唤阿衡了,好不好?”
容望好烦。
我懒得理他,就索性钻进了枕头底下把耳朵捂了起来。
7、
连续喝了几天药后,我的热病就消退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般昏昏沉沉了。
但臂上的伤口却有些难养,仍需每天换药换纱布。
我晕血,所以也没大仔细看,总之,手臂还是跟之前一样使不上劲。
且这行宫之中,悄无人息,奇怪得很。
我所住的这间寝殿是极其豪华的,但除了几个面生的宫娥和太监,以及一个日日前来替我看病的太医外,竟是半个认得的人都没瞧见。
我想起了中箭之前的事情,便问了那几个宫人容望去哪儿了,可他们虽笑脸对我,但皆都不肯透露半句容望的事情。
这日,我高烧彻底退了,憋得实在受不住了。
我得回去,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顾氏,许桑衡…还有我的复仇…我迫切地想要知道此次猎春宴之后许桑衡究竟怎么样了…他射杀容望失败,又会做出何举动。
然而,我刚出殿门就被几个面无表情的护卫拔刀拦了回去。
“公子,四殿下有令,您不可以出去!”
“为什么?”
我气得发抖,“我又不是犯人,你们凭什么不让我出去!”
那几个护卫依旧坚持,将我请回卧房后就毫不留情地锁上了殿门。
8、
我这时方才明白过来,原来我被容望囚禁在长湖行宫了。
第041章 情关难(二)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