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桑衡沉默一瞬,方才松手。
我踉跄几步,弯身捂住胸口重重咳嗽了几声,但很快,我又意识到,许桑衡既然能够出现在这里,没有引起惊动,必是知道如何避开守卫的。
“阿衡,你是不是来救我的!容望疯了,要迫我做他的男宠!你快带我走,快带我走罢阿衡!”
我脑子发昏,竟冲上前去抱住了他。
可许桑衡却不似往常那般会将我搂紧,而是任凭我抱着,自始至终,手都未曾抬过一下。
“阿衡…”
我这时方才觉出了不对,又因自己并未着衣,这般只隔着一层湿透的布料近乎贴在他的身上,实在过于羞耻。
我脸颊发红,呐呐地想要松开怀抱,可就在我的指尖刚要离开许桑衡腰际的一刹那,忽然,一股大力袭向我,下一刻,我的双腕竟被他单手抓了住,而他却腾出另一只手,开始解着自己的腰带。
“阿衡,你,你要做什么…”
我怕得几乎快要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了。
直到许桑衡用自己那条浸满了水,又湿又重的腰带系上我细弱的腕骨时,才堪堪找回自己的声音,抖着嗓子软声问了一句。
不出所料,许桑衡依旧没有回应我。
他捆完我后,用手拉紧了腰带的另一头,看我痛到缩紧眉心,就拉住腰带牵着我走路,同时,亦在不停地环顾四周,最后,他看中了殿角竖立的廊柱柱础,扯着腰带系了上去。
腰带长度有限,所以我整个身子只能以一种极为屈辱的姿势趴贴在柱上,我的手腕上本就有淤青,被这般用力地捆住,自是极痛的,可我又不敢发出太大声响,怕引来容望会抓走许桑衡,只能咬住唇瓣,小小声地吸气。
许桑衡捆完我后,又绕到灯架后边取来一方烛台,他拿下蜡烛,对准了我腕上的那块烫疤。
那块烫疤在白到近乎透明的皮肤上尤其明显,连着胎记一起,如同一朵盛开的绚烂朱花。
而许桑衡明净清朗的面容在烛火的映照下则无端显得异常苍白,阴寒森然。
我意识到了许桑衡想要做什么,浑身抖如筛糠,我怔怔地望了望许桑衡,又望了望那倾斜的蜡烛,迟钝地摇着头,感受到滚烫的烛泪将要滴落下来的一刹,我本能地想要尖叫出声,结果被许桑衡的唇给堵了回去。
许桑衡放下蜡烛,开始亲吻我。
我乖顺地任凭许桑衡亲吻,还主动缠住许桑衡的舌,近乎讨好般地卖力亲弄。
待到我和许桑衡都有些不过气了,双唇才分开,许桑衡的神色好似平缓了些许,不像之前那般可怖了,甚至还习惯性地摸了摸我的脑袋。
“阿衡。”
我也将脑袋蹭向许桑衡的掌心,待他开始抚上我的腰时,便将脸凑了过去,亲着许桑衡的喉结。
许桑衡的身子明显僵住,他长睫下压,想要推开我,我却亲住不放,喉间发哽地对他道,“我一直都想去找你的,可是这里有太多人把守了,我出不去…”
“我今日本来是想游水出去的,但是…但是容望突然来了…我没有办法脱逃…阿衡,你不要再绑着我了,你带我离开这里。”
许桑衡此时的手将好搭在我的手臂上。
那块为救容望而落下的箭伤,正被包裹在纱布之中,即便沐浴也没有解去,因这伤还未全好,依旧隐隐作痛。
闻言,许桑衡停了一下,“好啊,妙妙,我带你走。”
我大喜。
可旋而,许桑衡却按住我包裹着伤口的纱布,狠狠碾了下去。
鲜血染透了他的手。
剧烈的痛楚自手臂直直钻进脑髓,我短暂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眼里的喜色也一点一点褪了干净,我甚至已经听不懂许桑衡在说什么了,只觉得自己的意识正在不断地抽离。
“妙妙,你自己选一个地方,我也要在你的身上,烙一个,只属于我的印迹。”
“你若不选,我就替你选了。”
“凭什么…凭什么你可以为了他一次又一次地受伤?”
“凭什么…你那么喜欢他?”
许桑衡从地上拾起了一块布巾,塞到我口中,防止我再因痛楚叫出声。
“今天,你也为我受一次伤。”
许桑衡在说这话时,眼眶湿红,乌润的眸子黯无神色,透着浓浓的绝望和哀戚。
“你也为我受一次伤罢,妙妙。”
潮热的气息包裹而至,一滴眼泪混着滚烫的烛泪齐齐滴落,如烈火烧身,生生要灼穿我的皮肉。
第043章 情关难(四)
19、
“唔…”
我口中被堵,便是疼得几乎要晕厥过去了,也发不出半点声响。
我痛苦地扬起脖颈,不知这场酷刑究竟持续了多久,只腰身好像要被什么东西生生给烧穿了似的,那烈焰好似要燃尽我的皮肉,将我的皮肤一寸一寸熔铸成灰。
待到手腕终于被解开时,我便再站立不起来了,只脱力似的跪倒在地,额上全是淋漓的冷汗,糊住了我的双目,再看不清面前这人。
含着的布巾被许桑衡摘下,我却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无助地空睁着双眼,不住落泪。
“妙妙。”
他扶住我的手臂,温柔地抱住,“我带你走。”
“我不走了。”
我虚弱地摇着头,一张开嘴,却险些要吐出血沫,我只能咬住唇,将那口腥血拼命咽回去,“我不要跟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