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力气实在太小,印慧轻而易举就能制止她,甚至还能以她取乐。
李妹儿最终没能为父亲<a href=https:///tuijian/fuchou/ target=_blank >复仇,可冥冥之中她还是等来了伸冤的机会,他的兄长李三,为她振臂敲响了登闻鼓。
登闻鼓一响,县衙自然要开堂审案!
这一案的诉状是早已经写好的,张挽舟将诉状呈于堂上,他生怕新来的县令不晓得案件的底细,又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张挽舟道:“县尊大人,赵光明逃丁在前,买通户房书手改换劳役在后,且他既出了家却又□□妇女,实属最大恶极!”
“请大人,为无辜枉死之人做主啊!”
张挽舟诉状说完,抬头看向今日坐在堂上的县令陈元安。陈县令上任不到一天,这已经是他经手的第三件大案。
其一,是清查慈恩寺的寺产。
其二,是查僧会司与私卖度牒案的关联。
其三,便是这个逃丁和尚□□妇女。
三个案件都与那和尚庙有关,也真是邪门了。陈县令忍着牙疼似的表情,看向堂下:“印慧和尚逃丁一案已经查实,本县也早已发下公文,你所告不假。可你诉他□□妇女,却也要有实证,妇女在何处啊?”
陈县令这一问,勾起了李三最痛苦的回忆。
他走上前:“回大人,草民李三,这和尚害的正是我那可怜的妹妹。今日,我将妹妹也带了来,请大人允准上堂!”
陈县令脱口而出:“那李妹儿不是死了吗?”
李三道:“草民带来了妹妹的棺材,请大人开棺验尸!”
陈县令:“……”
陈县令冷汗都要下来了,他是真没想到长安县民风竟如此强悍。只是他人虽在堂上审案,却晓得叶文彬在公堂后的花厅旁听。
印慧是钦差大人亲自带回来的,这案子岂容得他随意敷衍。
陈县令只好叫人搬了棺材上堂,又传来坐婆与稳婆验看女尸。
因是女尸,故而在堂上辟出来一处,拿帘子遮了,仅由仵作和两名婆子验看。原本是要费些时候的,可棺材才打开,稳婆就苦着脸出来了。
稳婆大受惊吓,哆哆嗦嗦跪地回话:“回大人,那小娘子的尸身不必验看了。那棺材里,出现了棺材子,就在女子的产门之下!”
陈元安问:“那孩子还活着?”
稳婆回道:“死了,早活不成了。”
陈元安闻此,也感到不快,觉得那女子实在可怜。
此时,又有仵作与坐婆出来回话,证明李妹儿生前定遭受侮辱,身上大小伤口深浅不一,想来必遭逢极大苦楚。
这样看来,事实便是李妹儿被凌辱致死怀孕了,一尸两命!
这一桩案子还未开始审,就出现了这样令人始料未及的沉重变故。一旁的李三已经痛哭不止,
陈县令只好先问另一边:“赵天明,李妹儿腹中胎儿可是你的骨肉?”
赵天明自然不愿意认,他答道:“回大人,那烧火丫头还没嫁人腹中便已经有孕,可见是个人尽可夫的娼妇。小娼妇和什么野男人生下了崽,难不成要污蔑到我这出家人头上?”
李三听他这一番胡言当场崩溃,他根本不该浪费时间在衙门告状,直接把这和尚打死算了!张挽舟费尽力气才将人拦住,才抬头就听见陈安元问:“状师,李妹儿虽身怀有孕,可是如何证明这孩子是赵光明的呢?你们可还有旁的证据?”
“一个和尚庙的烧火丫头怀了孕,大人不问罪却要找苦主要证据?”张挽舟只敢在堂下小声反驳一句,可也不晓得如何证明,他是讼师又不是捕快,查案又不归他管!
陈县令敲一把惊堂木,正要呵斥,却见一位书生从侧门进了堂上,一路上竟然还有叶家军替他开道。
陈县令看见叶英勇那张脸就心生畏惧,只好堆起笑脸问:“可是小侯爷有何吩咐?”
“哦这倒没有。”谢柏峥道:“小侯爷怕我听不清,才叫我出来的。县尊大人不必介怀,您继续审案就是。”
陈元安不晓得这书生的身份,却看得出来叶文彬待他很信重,因此也不敢嫌人家胡闹,甚至还很和气地应了声:“噢,那你……”
“不过县尊大人……”谢柏峥说着瞥了在公堂上跪着的脸色铁青、一言不发的赵光明,担忧道:“我听人说‘棺生子’最为不详,能破坏一方风水的。学生略懂一些杂学,也晓得一些破解之法,需要将棺生子移出来,再请些个跳大神的、练巫术的将这小鬼捉住塞进陶罐里折磨够了,再将灾厄转到小鬼身上,保那小鬼下辈子遁入畜牲道!只是这样做,却是要绝了他家的子孙运,接不住这一个儿孙,往后也就只能断子绝孙了。”
这一番话却一字不落地落入了赵天明耳中。他是个和尚,却不是个真六根清净、吃斋念佛的和尚,连太监都爱认儿子,更不要说他这个假和尚了。
他逃丁出家,其实不过是想占一个和尚不交税的便宜,没真想普度众生。
他恼恨地看向谢柏峥,却听到对方说——
“只是想来却是无妨的。”谢柏峥道:“和尚堆里想来都是要常伴青灯古佛的,往后还能不能有孩子也没什么打紧的。”
赵天明气毒了:“竖子何敢!公堂之上说这样的话,你也不怕有损阴德?”
谢柏峥不大在意道:“印慧和尚还不愧是普智方丈的爱徒,如今身陷囹圄却还想着要劝人积德行善。既然这样,那就请印慧大师闲来有空替我念几遍经,叫那小鬼将来做了畜牲,有了别的畜牲爹,也千万不要迁怒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