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衡脸涨得通红,跟那个小兵一样,也不敢看姬无瑕,俯身拾起地上的剑。这一低头,姬无瑕刚好又从领口看到了他的胸。
上次见面他们没凑得这么近,这次姬无瑕看得更仔细:公孙衡的胸,跟上个月见到的一样大,如果没有更大的话。他呼吸间胸膛深深起伏,把胸甲撑得满满的,护心镜都稍微有点凸出来了。虽然姬无瑕已下定决心封心锁爱,却还是忍不住有点心旌动摇。
真的,真的,好大啊!好饱满!姬无瑕只有一个念头,想把脸埋进去,尽情撮一口……
啊啊啊忍得好辛苦!
公孙衡的神色有些不安,抬手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把胸前衬衣上的一个补丁努力扯进护心镜底下,挡住。
姬无瑕意识到自己持续看胸好像是有点不太礼貌,这才抬起头看公孙衡的脸。
公孙衡尽量保持着作为臣子和未婚夫的风度,对姬无瑕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一阵凛冽的海风吹过,姬无瑕鼻子发痒。公孙衡温声道:“一路辛苦,可曾受了冻?”
姬无瑕深吸一口气,努力把将打未打的喷嚏忍住了。
公孙衡摘下自己肩上的披风,亲手披在姬无瑕身上,并小心地、在完全不碰到姬无瑕脖颈的前提下,为他系好系带。姬无瑕发现,这披风虽然是千层织锦的,极为厚重保暖,边缘却已洗得发白。
看来这镇东大将军,可能,有点穷。
不过姬无瑕倒也不嫌贫爱富,回想起原剧情里,白璧为什么跟公孙衡在一起后还要去找杜姜,不就因为公孙衡穷嘛!当皇帝可是很花钱的。
公孙衡将姬无瑕又扶上马,自己则为他牵马,沿街缓缓而行。
虽然下着小雨,临涛城里却出乎意料地很热闹,街边的酒楼、商贩都不歇业,叫卖声此起彼伏。见公孙衡路过,老板们纷纷捧出点心酒水赠予他们,可见公孙衡在城内的人缘很极好,虽是武将,却从不仗势欺人,作为城主深得百姓爱戴。
姬无瑕感觉到,这些大伯大妈们看公孙衡的眼神甚是慈爱,就像看自己老实巴交的上门女婿。
公孙衡一路道谢并婉拒,但还是有一块精美的梅花糕递到了姬无瑕的面前,姬无瑕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公孙衡明明没有回头看姬无瑕,却笑着把那块包着帕子的梅花糕收下了,并掏出三个铜板付了钱。这是他一路上收下的唯一一份吃食。
姬无瑕坏心眼地想,如果我一路不停地看这个看那个,他会不会把整条街的点心都买下来?
可能就是怕姬无瑕作这种妖,公孙衡不敢再慢慢走,赶紧拉着小红马直奔城中最宏伟的建筑:镇东大将军府。
这将军府多年前只怕也是相当气派的,占了城中最核心的一片区域,方圆几十亩地,屋脊上的神兽雕塑站了一整排。然而到了今日,院墙甚至也塌方了一小截,塌方处向内望去,院子显然多年无人居住了,也无人打理,一枝杏花从将军府内闲适地探头出来,完全看不出越墙的努力。
姬无瑕略微做了点心理建设,好在自己又不是看上了公孙衡的钱,只要他人品好、能打、听自己的就行。
然而哪壶不开提哪壶,还没等他们走到将军府正门,便发现剥落的红墙边倚靠着一个胡子拉碴的青年人,看着似乎比公孙衡年龄大点。
“十四叔?”公孙衡主动道。
十四叔是什么?姬无瑕纳闷了。
“是我小叔叔公孙勤。”公孙衡低声解释道。
第十四个叔叔?这公孙家可有点能生啊。姬无瑕心中暗自咋舌。
十四道:“哟,你从哪里弄到这么漂亮一个女孩儿?这天大的喜事也不告诉叔叔?”
公孙衡道:“叔,这里说话不方便咱先回家,我再向各位长辈禀报。”
“有什么不方便的?”十四凑过来,姬无瑕闻到他身上满身的酒气,赶忙往后撤了一撤,公孙衡不动声色地将其挡开。
十四吸了吸鼻子,似乎在嗅姬无瑕身上的香味,姬无瑕简直厌恶得想吐。十四道:“哎,好香啊,这是你中意的女孩儿吧?要不要叔叔在你娘面前给你说几句好话?”
公孙衡老实道:“那就拜托叔叔了。”
十四道:“那,叔叔今天的酒钱……”
他搓了搓手指头,姬无瑕心道,哦,原来是来要钱的。
公孙衡道:“叔,你得少喝点,对身体不好。”
十四瞪了他一眼:“你凭什么管我?镇东大将军的位置都是给你继承的,临涛城也归你管,你叔叔我什么都没得着,找你讨杯酒喝还推三阻四?”
公孙衡道:“不敢。”
姬无瑕心想,你是十四叔啊,除了公孙衡的爹,你前面还有十二个呢,怎么也轮不到你啊?
姬无瑕有心要看公孙衡怎么处理,便姑且把脾气按捺下来,不说话。
公孙衡剑眉的眉头蹙了起来,道:“叔,我给你一队新兵让你带,你也不管他们,成天就喝酒。”
公孙衡叹了口气,又道:“就连新兵都不信服你,还怎么再给你升职呢?”
十四道:“你别管,我就要喝酒,什么时候轮到侄子管叔叔的事儿了?别废话,快掏钱。”
公孙衡无奈,往怀里掏了片刻,突然神色一怔。姬无瑕从马上居高临下,偷窥公孙衡的怀里,发现他现在一个铜板都没有,敢情出门只带了三个铜板,都用来买那块梅花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