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接。”周一气这两个字是掷地有声:“管他后面什么打算,至少这部戏对你百利无害。”
“但我可没有要成为三松旗下演员的打算。”白翌抱着胳膊,说:
“假若这是为收购我们公司做的戏,那我进了三松,怕是要立马被雪藏,给他们的艺人让路。”
“白翌哥,你也别太敏感。”朱晓在旁边小声说:“对接的人跟我说这是他们三松战略企划室长上任后的第一个项目,说不定真是好事。”
白翌叹了口气:“你就是说什么都信。说吧,他们肯定有条件。”
朱晓悻悻递了个ipad到他跟朱一气面前。
“下周三松的年度晚会,他们要你出席,不用讲话什么的,就在媒体面前露个面、吃个饭……”
“什么?!!”
周一气拍桌暴起,吓得朱晓差点把ipad丢出去:“不能去!”
再扭头指着朱晓骂:“朱晓,秋絮如果在这儿,她当场就能把你从十六楼扔下去!”
白翌冷地笑了。
“这是给我开了个无法拒绝的价,让我去做接待,手段真脏啊。”
“啊?”朱晓慌得直打摆:“那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朱晓,你先出去。”周一气把人推到门外,回头静下来问坐在桌边的白翌:
“哥就问你怎么想。”周一气说:“你也不是新人了,这圈子水多深你清楚,哥不逼你做那些事,你自己衡量。”
白翌这会儿已经在手机上编辑了一段字发送出去,对面没个两三秒立刻嗡嗡回了消息。
“去看看。”白翌见着信息松了口气,说:
“突然想起来陈卓意的公司和三松也有合作,刚去问了他,他说他后天也有接到邀请。我跟他一起进去就得一起出,外边媒体拍得到,谁敢留我。”
“你知道很危险就行了。”周一气撑着下巴说:“三松那边的人跟商界政界都有关系,那么大一个名利场,很多时候不是能随心所欲的。”
“总该学会面对这些。”白翌笑了笑,说:“他们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我不能连个面子都不给。”
白翌从公司出来,冬末的夜里仍旧冷得刺骨,空气中寒冷的气味让人醒神,也让人脸颊发麻。
即便是这种天气,有些狂热粉仍旧蹲在楼下等着他出来,见到白翌出现在门口的一刻瞬间奔跑过来,但也有些理智地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抑着激动举起相机喊哥哥看这里。
他和那些女孩们打了招呼,从怀中掏出几张大票的现金让她们打车回家,天太冷,这样等着会感冒,下次不要做这种傻事了。
“那白翌哥哥你呢?”有女孩问:“还不回家吗?”
“回啊。”白翌的下巴没在羊绒的灰色围巾里,温柔笑道:“我开车回去,你们不要追车喔,危险。”
“哎呀呀,我们才不是那样的粉丝!”
“就是就是!”女孩们笑着应和。
“嗯嗯,下次见。”
“下次见!!!”
他回到车里,沉默片刻,看向方向盘上不断发抖的双手。
搅揉一处的心情难以言表,闷住的汽车内并不能很顺畅的呼吸。
白翌深吸几口气后撕开兜里一袋透明包装的处方药,黄色绿色的药片倒还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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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不巧,偏偏晚宴前三天好几个高强度的行程冲到一起,他在三天之内反复着坐车、录制、坐车、在车里上远程演技课、搭飞机、再拍摄、搭飞机……
连去参加晚宴的前两个小时都是刚从飞机上下来,火急火燎换了套衣服往宴会场赶。
陈卓意见了他的第一眼都愣住了,支支吾吾问他是不是有点太拼了,脸色好差。
白翌照样用“忙是好事,我还能这样忙几年啊”的话术搪塞过去。
“三松最近内部有些人事变动。”陈卓意拉着白翌在人群中打招呼,缝隙时低头小声说:
“也不知道是要进行什么革新,内战打得厉害,总之不能掉以轻心。这边高管财阀太多,你我在他们眼中说白了就是个徒有外表的戏子、牺牲品。特别是你,连座靠山都没有,没人能保证不会出什么意外。”
“谢谢提醒。”白翌尽量小口地象征性抿了酒,说。
“空口说的谢谢听的太多次咯。”陈卓意刻意放大了些声音:“白老师欠我的人情实在还不干净呢。”
白翌倒也不害羞,敞亮还嘴道:“你我双赢的事儿,谁欠谁啊。”
两人在一起招呼还没打几个,白翌挑眼间好像看见了什么东西,
开始只是掠了过去,怎觉得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又退回去看了一眼。
竟然是三松旗下出道十多年的男omega大前辈邓祚熙,他在过道一侧被某龙头电子产业的高管搂着腰,毫不避讳地亲吻。
而周围人似乎早已见怪不怪,看样子早就知道他们的关系。
那高管看上去快有四五十岁,一脸油满肠肥富人相,那位前辈今年不过刚三十出头,而且保养得当,他不是传统的omega柔软美人,走的路线一向是那种o中男a的酷帅高级感。
他同样也是白翌从小到大,几乎当成偶像和奋斗目标喜欢的男演员了。
因此在他心里,这位偶像就应该是那种独身主义的高冷时尚男、不婚不爱,顶多是找个软甜的小o搞什么oo恋。
可这会儿竟是被亲到腰软的小鸟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