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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哪怕前一日才死了人。
    作乐之地人多眼杂,免不得遇上熟人,宴玦把自己和重尘缨都易了容,稍微改动了眉骨和眼型,和原来相似,却平淡不少,叫人认不出来到底是谁。
    宴玦像从前每一次那样,三倍银钱免约现订厢房,挑酒,摘曲,章程熟练的让重尘缨心口一紧。
    本就是常年混迹风月的人,颇有股回了老家的散漫架势。
    趁着乐伎还没进屋,重尘缨一把拉住宴玦的胳膊,两个人忽然停在厢房门口,叫走道上过路的散客都不禁侧目过来。
    重尘缨压根不在乎,皱着眼睛,语气还有些冲:“你不准碰人家。”
    宴玦扫了眼过路人古怪又惊奇的神色,觉得自己活像是来被捉奸的无状淫夫。
    他没露出什么表情,反手把重尘缨拽进屋里,斜着眼睛,淡声道:“曲觞楼是清倌,卖艺不卖身。”
    可重尘缨没被说服,那副无所空荡的表情简直就是他的死穴,随时都能惹起火来,什么都习惯往最坏处想。
    眼睛狭成条缝,声音敛起来,把宴玦握在自己腕骨上的手给不怎么和善地甩开了:“这意思若是卖身,你就真打算假戏真做,舍身取义了?”
    宴玦猛地怔住,眉头一皱,直直盯着他,语气发沉:“你脑子里一天到晚都想些什么,我是多不堪多随便,让你这样觉得我?”
    那声音稍稍一重,重尘缨的思绪就自己牵回来,顿时哑了火。
    他躲闪着视线,猛然发觉自己又说了混账话,便哽着嗓子,把脑袋垂下来,低低开口:“我,不是......”
    宴玦半压着眼睛,呼出口气,被甩开的手再次主动牵回去,带着指尖放在自己脸颊上。脑袋微侧,蜻蜓点水地吻了吻他的拇指指腹,意有所指地把他带回某个气息紊乱的傍晚:“不是给你检查过了吗......”
    “你不在我都没找别人,更何况你就在这里。”
    偏着脸,视线却落在身上,像一缕凉泉溢进心底。
    重尘缨暗着眼睛,指腹顺着温度按过整瓣嘴唇,感受到皮肤底下传递来的柔软触觉,吞吞嗯了声。
    因为本就猜疑的开端,因为大相径庭的观念,因为时刻存在的自卑胆怯,他对自己全然没有信心。
    菲薄自己,所以也全没想象中的相信宴玦。
    宴玦知道重尘缨极其没有安全感,也不介意一次又一次地重复、强调。
    他挨近脸,碰了碰对方的额头,细声哄道:“叫我不要试探你,那你自己也不要疑神疑鬼,好吗?”
    “好......”
    重尘缨贴了贴他的鼻尖。
    乐伎抱着琵琶进来的时候,便察觉这屋子里氛围不对。两个算不上出挑但依然俊秀的男人并排坐在同一张长桌上,哪怕隔得不近,可还是让人觉得期间窄狭,黏着股无形的棉线,谁也裁不断。
    宴玦支起一条腿坐着,右手端起酒杯朝重尘缨的方向偏了偏,但视线跟过去,却发现他杯子里竟是空的。重尘缨注意到这一点,便捻起酒壶准备给自己倒上。
    宴玦歪头看着他:“你不用勉强。”
    重尘缨笑笑,还是给自己斟上,和宴玦碰了杯:“不喜欢而已,又不是不能,陪你尽兴更不会有什么。”
    两人滚了几杯酒,等那琵琶声一停,宴玦便佯装出几分醉态,懒着嗓子出声问道:“之前有位叫阮水的舞姬哪去了?今日竟没寻见人。”
    几名乐伎僵了脸,面面相觑,表情也跟着局促起来:“大人没听说吗,阮水她,昨日里暴毙死了......”
    “死了?”
    宴玦刻意扬起眼睛,身体往前倾,手肘搭在屈起的膝盖上,懒懒坐着,整个人看上去矜贵又随性。
    视线零零碎碎地落在乐伎眼睛里,搀了点含混的笑。
    “过来倒酒。”宴玦拖着嗓子,屈着手指反叩了叩桌案。
    重尘缨的眼睛挪不动,叫那哐当一声响直直载进了心坎里。
    为首的乐伎羞了腮,这位客人惯会使用自己的脸,而那散漫又潇洒的姿态把仅存的敬畏心也给洗没了。
    她放了琵琶,踏着小步过来给宴玦斟酒。
    可还没等摸到酒壶,另一双手就率先抢了过去。
    重尘缨拎高壶嘴,水流潺潺间,给宴玦倒了七分满。
    宴玦侧目看他,眨了眨眼睛。
    重尘缨冲他勾唇笑了下,没说话。
    宴玦把脸转回来,又看向那名乐伎,带着浅笑抬起了手:“不知姑娘可否具体说说。”
    这几来几回里,乐伎便知这两人没什么架子,便压低声线,闲聊奉客一样开了口:“两位大人有所不知,阮水走得古怪,死状也瘆人极了......”
    “可说句不道德的话,是人家自己不检点,有了未婚夫还勾搭男人,这不是遭报应了吗?”
    【作者有话说】
    重:lp看看我吧别看别人了
    (酸酸预警)
    第64章 蒲生
    “大人有所不知......”
    乐伎往前凑,压低声音,宴玦也倾身过去,让她隔着桌案附在耳边。
    真近。
    重尘缨眼底发冷,面上不动声色,手指藏却在桌子底下,去拧宴玦的侧腰。宴玦眼睛也没斜,空只手出来,逮住那泛酸气的爪子,没扔开,倒十指反扣住了。
    使劲,长记性般捏了捏筋骨。
    重尘缨又安分了。
    “这事儿说来太蹊跷,昨天晚上楼里本就排了她的雁丘词,可偏偏临上台了人却不在,伙计们去找,哪知道直直就从顶楼上摔了下来......”乐伎皱着眼睛,似乎一想到那画面就觉得恶心,“干巴巴的一摊肉泥,半截骨头,连滴血都没有看见,太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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