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经手过一个叫做安妮塔·霍普金的女人。”他说:“你认识她吗?她可真是个美人。”
一阵短暂的沉默,加尔比那边突然响起巨大的噪声。
“她在哪里!”加尔比的声音像是一只暴怒的野兽,那边频繁响起锁链绷直又落下的声音:“你动了她吗?她在哪里?!”
“我喜欢你的表情。”阿伯塔愉悦地说:“很有生机,他们会喜欢你的。”
“不要逗猫惹狗,你想惹出麻烦吗。”另一个男人皱眉:“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东西。”
“抱歉,老大。”阿伯塔快乐地说:“世界末日都没法拦住我找乐子。”
打火机的声音,烟草燃烧的味道。
“安妮塔在哪里!”加尔比怒吼,锁链响动的声音震耳欲聋:“你个懦夫!混账!趁人之危的小人!她在哪里!”
“不要想拖延时间,男孩儿,如果你对你的表演缩短一点反应时间,我真的会相信的。”阿伯塔欣赏地说:“他们可真是送来个好货色,不过,我可是很识大局的。”
她的后脑被托起,一只手抚摸上她的脸:“来吧,小猫。”他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
“这里是西城区的地下。”医生突然开口。
“哦?”阿伯塔说:“聪明。”
另一个男声说:“阿伯塔,要么闭嘴,要么死。”
“有点耐心,老大。”阿伯塔说,但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艾尔菲感到悬空,她被一把捞了起来,头朝下,肚子顶在人的肩膀上,很痛。
“省点你们的小聪明。”那男人说。
扛着她的人开始走动了。
等她听不到加尔比的声音的时候,她抽抽鼻子,低声嗫嚅:“……安格斯。”
“什么?小公主。”阿伯塔还在回味加尔比的表情,一时半会儿没听清。
他太喜欢看这些高等货崩溃的表情了,由衷地赞赏利博坦人高贵的审美,他们故作坚定的表情崩塌的一刻,他们的信仰被推翻的一刻,他们一次次被毁灭又顽强地站起来,最后还是坠入地狱的那一刻,他们的神情真的太美了。
可惜这些艺术品是一次性的。这是唯一值得遗憾的地方。录像都无法保留下他们的美。录像无法录下他在那一刻体内狂飙的肾上腺素,血汗和硝烟混杂的味道,无法录下空气中带着沙粒般的威压感,和他沐浴在其中的恐惧与兴奋。
当有人实际拿起猎枪在森林里和棕熊对峙后,他还会满足于看枯燥窄小的录像视频吗?
阿伯塔陷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她肩上的小公主再次出声。
那女孩儿喃喃着什么,像是谁的名字,声音细弱得像是初生植物的茎秆。
“啊,你说那个人啊。”阿伯塔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鬣狗,直觉告诉他这又是一道美食,哪个点是她最不能接受的呢?她这个年纪最看重的是什么?安格斯,安格斯,那个男人给予了她什么?收回之后让她如此念念不忘?她爱那个男人吗?还是恨?
“安格斯。”她喃喃道,声音带些眷念,就像是离巢的幼猫叫声,没有恨。
阿伯塔感到一阵明悟。
——所以是眷念。
但不,不仅如此。
一般人被伤害之后第一反应会是恨,但她不是,为什么?
——觉得是因为自己做错事情才得到惩罚。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能解释得通了。
自我中心的美国人大多愤怒向外,像是这样的他还是第一次接触,不过……他可以试试。
于是他轻声细语地说:“如果你做得好一点,他也许就不会扔下你了。”
肩上的小姑娘开始轻微发抖。阿伯塔快乐地感受到这个,他感到兴奋的因子膨胀起来,在他的身体里横冲直撞。
“——可是没有办法,这就是你的极限了,你的能力只到这个程度,他应该理解的,他真是不体贴。”
“你瞧,你这么弱,现在眼睛还没办法视物,他可不想要一个累赘在身边,这不就让我们替他处理掉吗……唉,如果你死掉就好了。”他轻轻地抱怨道,真的很苦恼似的:“我们还可以少一件事呢。”
话音未落,他突然感到一股罡风以他为中心席卷了整层仓库。
他被这股风压砸在地上死死爬不起身,胸口被压得一阵窒息,他张大嘴,颤抖着嘴唇,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太吵了,给我闭嘴。”艾尔菲脸上犹带泪痕,脚上带着镣铐,愤怒地踩在他的肩膀上。
第19章 chpater.19
阿伯塔说不出话,只能从喉咙里挤出嘶嘶的喘息。
艾尔菲踩不下去,她的脚很沉,但是却又不受控制,人的肩部骨头很硬,硌得她脚底板疼,她喘口气,泄愤似的下脚又踩了一下,无力的动作比起踩更像是在踹。
外面出现了响动,艾尔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什么都看不见,那个抬过她的人趴在地上,艾尔菲用脚沿着肩膀摸索到他的喉咙,然后狠狠地踩了下去!
脚下的东西剧烈地动弹了一下,发出“嗬嗬”的嘶哑又痛苦的声音,艾尔菲越想越生气。她都那么难过了,为什么这个人还是那么没有眼色地喋喋不休?
一时愤怒压过了难过,她脚踩着他的喉,直到他不再动弹。
“艾尔菲!”
有人叫她的名字,听起来像是加尔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