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唯一碍事的人是床上的死人,死亡的味道说白了是尸体的腐味跟排泄物失禁的味道,如今慢慢渗透到活人的边界里来。我走到太宰身前,看着陌生的穿医生外套的男人:“原来你是这么上位的。”
    “怎么?”他坦荡地笑了,“瞧不起我打破希波克拉底誓言吗,女士?”
    一位医生在任何情况下不应该放弃自己的病人,更别说亲手杀死患者了。
    我说相反,今晚实在受益良多。
    原本我差点要被温水煮青蛙煮死了。森鸥外一定想不到,他那么想困住我,把我作为宝石镶嵌在他的冠冕上,最后一语道破梦中人的是平行世界的自己。
    “作为答谢,应该亲手把手帕交给您。然而您有自己的领地,我还是不进去的好。”
    我把手帕交给太宰,轻轻推了他一把,他一边抱怨一边乖顺地走到森鸥外的身边。reborn 有一个理论,体面的女士起夜有两样必不可少的东西:手帕和枪。我说手帕有什么用,杀完人擦自己假惺惺的鳄鱼泪?reborn抬了一下帽檐,露出漆黑的瞳仁:
    “手帕的用途可多了,蠢肆。”
    “接受是休战的意思。”
    “执意不接受,甚至把手帕扔在地上,你就可以把手帕盖到对方的脸上了,这是出于对死者的尊重。”
    森鸥外握住了那方手工帕子,也不用来抹去脸上的血,就这样握在手里:“我很想听听您的收获。”
    “该说间接得到了勇气也好,说决心也罢,”我平静地看着他,“挡路的人就该死,跟他是什么身份有关吗?这点自以为是和傲慢都没有,还当什么异能者。”
    男人睁大眼睛。
    “这个范畴包括我吗,”他无奈而温和地笑了,“我也想停战呢,女士,然而你是谁,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港-黑总部,又该如何保证今晚看到的东西不会说出去,这些问题不解决,我怎么睡得着?”
    他谴责地望了我一眼,意思是我是他睡眠质量不高的罪魁祸首。
    我谴责地卷起手中的日记,[书]诶哟说脊椎要断了。
    对黑色卷毛的少年挥了两下书筒,他也对我眨了两下眼睛,我说:“该跟我解决这个问题的不是您,我要走了,以后我们大概不会再见。”
    说完我才觉得不吉利,以前的那几位,哪个不是不久后携麻烦返场。口头撤回又不现实,我打开落地窗,开始我以为风拂过我的头发,接着觉得脸上一凉,液体的湿润感从脸上流淌下来,露台阑干上插着一把银色手术刀,反射着月光的色泽,刚刚割破我脸颊顺便带走一缕头发的就是它。身后男人的声音淡淡的:
    “七十层高的大厦,除非您真的是辉夜姬,不然以为可以去哪儿?”
    “我才不稀罕当辉夜姬,”我反驳,“我不能当我自己吗?”
    世界通道在我身后闭拢。
    回归本土的途中[书]偷偷道:“老实说吧,宿主,那句帅气的台词你排练了几遍?”
    “闭嘴。”我说。
    -
    气压再一次扬起纱帘,我阖上两扇玻璃花窗,转头看见了坐在角落沙发的年长黑发男人。
    夜很深了,森先生穿全套的首领制服,果然boss不好当,熬夜干活才是常态。从这个高度看夜色里的横滨,很容易滋生城市是自己所有物这样的傲慢错觉。森先生面无表情地说:
    “负责监控的同事发现你凭空消失,解释一下吧。”
    他看起来太愤怒了,只剩下了僵硬。
    入住套房的时候我检查过,室内没有窃听录像设备,想来我认识的森先生也不至于下作成这样,那就是露台有监控了。
    可是我不会再遵守他的游戏规则,我被他牵着鼻子走太久。电话手表是我从机场俄裔孩子那儿骗来的,居然有简陋的录像功能,我连上了投影仪的端口:
    “不急,我们先看一段视频。”
    视频只有几秒,凶手,受害者,血一闪而过,信息量却足够的大。我摁下暂停键。
    “四年前的一个深夜,老首领还在的时候,你深夜去他的房间干嘛呀,森先生?”
    终于这场游戏里,我露出了恶劣的笑容。
    第23章 幕间-泽田纲吉(上)
    幕间:泽田纲吉篇(上)
    (下)要放到后面的剧情里
    预警:观影体,有大量对《狗镇》暗黑剧情的复述和剧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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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了结和港-黑首领,乃至干部和保安的恩怨之前,请先听我讲一个故事吧。这是一个关于我,我的学弟泽田纲吉,妮可·基德曼以及权力的故事,我们高中时代的故事。
    我16岁刚升上高一不久,同批次入学了一批新生。他们不是正式学生,只有旁听的资格,需要熬过一整年胸前才能佩上黑手党学校冷硬的校徽。
    我的同级生无论男女都很兴奋,去年一整年他们受前辈的挫磨够多了,是时候轮到他们成为权力关系的上位者。我虽然嫌他们吃相难看,但更多觉得制度的缔造者恶意太盛,非要在我们这群高中生进入俗世前杀死我们一次,之后手上沾满血也心安理得。
    同学笑着说:“你怎么会懂,过去一年你都忙着霸凌xanxus。”天地良心!明明是我在实战课被他打得没了半条命,除了宿舍呆得最多就是医务室,怎么说起来我成了西西里版朴妍珍。
    无论如何,下了课他们闹着去新生楼扔催-泪-弹,我下午铁了心逃课,不逃课以及凌晨两点前睡觉都不配叫女高中生。一来二去路过了电影放映室,后来我才知道吸引我进去的不是光与声,而是所谓大空属性的能量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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