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学生宿舍三人一间公寓,刚好她和两个守护者住满一间,山本他们三人也是。这差不多是不成文的规定,学校里继承人泛滥,基本都会带左右副手。
凌晨,只有猫会出门。可能食堂阿姨也会,她们偶尔去接单杀个人什么的,纯粹为了保持从前的手感,以免教训不听话的学生使不上力。闻人肆若有所思道:“要不然我毕业就留校吧,当宿管。”
山本武说:“我猜狱寺和纲吉会很开心,既然你知道狱寺对钢琴有一种深沉而复杂的感情,你何必刁难他呢?明明不是真的讨厌他吧。”
少女停下脚步:“你在为他打抱不平?”她听起来像猎杀之前的停顿。
“可是我凭什么体谅他,”她笑了,“因为他背后站的势力,因为他死了母亲?还是因为他长了一张好看的脸?我难道不符合这三点吗?”她听起来很嘲弄。
“因为他喜欢你,”山本武回头,路灯洒下的光在她头上像白色玻璃罩,“纲吉也喜欢你。”
他一个不相干的人,在被暗恋者面前剖开了两个朋友的心。
闻人肆没有局促,甚至没有因为他的话停留一秒,她从山本武的身边擦肩而过:“我知道,可是那又怎么样呢,难不成他们不敢告诉我要你来代劳吗?”
她的最后一句话轻飘飘地划破夜晚:“那么你呢,你也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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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喜欢她吗?
山本武抿了一下嘴唇,叫住路过的前辈:“能帮我叫一下闻人前辈吗?”
前辈也是好脾气,往楼上喊了一嗓子:“闻人,你是不是又把学弟搞哭了,人家来找你负责了。”
闻人学姐从三楼窗口探出半个身体:“你不要诽谤我。”
即便从窗口接住了她扔下来的门禁卡,他短短的一路还是走出了惊心动魄的味道。好在找到家政课教室只有他的裤腿烧焦了一点,闻人肆正在里面指导库洛姆的烹饪技巧:
“首先放盐,其次放糖,最后放油。”
山本武:“……”
骸用幻术给自己捏出实体分身,远在监狱服役也不忘起哄:“再来点草莓酱。”
库洛姆和骸是纲吉一体两面的雾之守护者。库洛姆比他们小一岁,今年刚入学。很明显两个女高中生是在浪费食物。山本武从国中起在家里的寿司店帮忙,来西西里的时候,他除了祖传的剑,特地背来了一套厨具和磨刀石。食物应该是珍贵的,承载着家乡的记忆和味觉密码。
哪怕死刑犯,执行前还能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呢。
她怎么就能把蓝鳍金枪鱼片成麻花的形状呢,山本武忍不住想夺下她的切鱼刀:“要不然还是让我来吧,这种珍贵食材要顺着它的纹理…”
刀贴着他的指缝落下去,刀身一半没进厚木菜板,仿佛竹叶尖插进了一块豆腐里。
闻人肆罕见地真的生气了,骸吹了一声口哨:“你捅偏了,你今天也没吃早饭吗?”
闻人肆说:“回去吃你的牢饭。”
六道骸真的听了她的话。要说拜托她照顾库洛姆,因此在分寸上有些退让,这是一种合理的解释。解除幻术前他讽刺地对山本武说:“你不知道不该惹手上拿刀的女人吗?”
很可惜,厨房也是山本武不愿意退让的战地:“你不应该教坏库洛姆。”
矛盾焦点的女孩局促不安,闻人肆对她笑了一下:“我们的烹饪课今天就上到这儿吧。”
山本武依然执拗:“我可以教她的。”
闻人肆把刀在空中抛了一下:“你是不是被以前学校的女生惯坏了?”
这算什么呢?山本愣在原地,可惜她甚至不愿意解释给他听,擦了一把手就轻蔑地离开了。他看见reborn盘腿坐在一个中餐外卖铁皮箱里,乖巧地啃一颗粉西红柿。山本说:“她是你的学生,你不管吗?”
reborn咽下最后一口:“连我都知道不要在厨房对女人指手画脚。”
“你太傲慢了,山本。”
把绿叶蒂丢进厨余垃圾桶,reborn走了,显然教学生是他的极限,其他人他一句话都懒得指点,除非加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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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学以来,山本武隐蔽地讨厌着闻人肆。
一年前刚入学那会儿,他看着她为一条项链把同学弄成残疾,不久对方就退学了。同年对方的妹妹成为了新的继承人也进了这所学校,居然迅速成为了仰慕她的后辈,好像她的亲哥哥如今成了废人,在东部乡下休养不是闻人肆的错。
阳光很好的一个下午,山本撞见她在咖啡厅和瓦利亚的一帮人喝下午茶。贝尔说:“你是毒蝎子的朋友又是reborn的学生,一向和泽田那帮人走得近。你能给他们下毒吗?”
贝尔还在为失去权力耿耿于怀。
她抿了一口伊比利亚咖啡豆打出的浓郁油脂泡沫:“你打算出多少钱?”
山本听在耳朵里,最终成交的价格会是他们在她心目中的价值。
他们为出价吵了半个小时,闻人肆提起:“你们知道,碧洋琪的母亲曾经希望我在学校期间,不小心让狱寺出点意外吗?不用真的下死手,残废就可以了。”
有人问你答应了吗?
“碧洋琪知道了这件事,”她说,“我说也很难做人啦,你们母女俩的意见不一,要不商量好了再来?实在想把他排除出继承序列,让他到别的家族去当赘婿不就行了。碧洋琪听了高兴得不行,说刚好狱寺喜欢你,你就给我当sister in law吧,她母亲也很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