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包。”天宫奏乡伸手。
横木大树颤颤巍巍地摸出钱包递上去,天宫奏乡用纸巾包着接过,打开。
作为一个小头目,横木大树有点家底,包里的现金不少,天宫奏乡点了点一共有小十几万,但他对此并不满意:“就这些?”
横木大树发抖:“车上还有。”
驾驶位门旁和驾驶台置物盒里的钱加上横木大树钱包里的一共有八十多万,虽然不是很多,但放在普通家庭,也足够一家人过好几个月的。
黑吃黑并不算是少见的行为,只是在系统的印象中,这样的举止,不太应该发生在暗杀专家“天宫”的身上,毕竟他的身份和路边的混混相差太多,这么做,多少有点掉价。
这和他找中原中也、山本武要钱的行为不同,怎么说呢......就很不符合他的身份。
系统欲言又止。
天宫奏乡察觉到了它的状态,主动道:【你想问为什么要收那笔钱?】
竟然用“收”字吗,横木大树可不是主动给你的啊。
系统:【......嗯。】
【为什么不收?】天宫奏乡撩了撩耳旁碎发,【饶他一命,这笔钱就是他的买命钱。】
原来你已经自作主张把它定义成买命钱了吗!系统恍然大悟,又突然更疑惑了:【宿主,你不生气吗?】
虽说宿主因为横木大树做了违反原则的事情,但他好像并没有生气,情绪波动甚至没有在游乐园洞察椎野未来身份时来得大。
他为什么不生气呢?难道是厌恶症好了?
其实天宫奏乡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被横木大树靠近时,他升起的不适在于被“陌生且有恶意”的人触碰,打他一顿,出了气就好了。而拿他的钱,除了刚才对系统解释的原因外,还有一个不方便说的理由。
——禅院甚尔。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都是他的雇主,虽然禅院甚尔没说,但自己理应要负责他的日常花销才对。他先前说不要山本武的钱,天宫奏乡回去思考了一下,估计禅院甚尔的意思是不接受他找朋友要来的钱,那这一笔,应该是能算他挣的吧。
回到出租屋,屋子里黑黝黝的,天宫奏乡打开灯一看,禅院甚尔已经回来了,坐在添置的沙发里,闻声抬眸望向他。
气氛有点奇怪。
天宫奏乡没有先开口说话,去厨房倒了杯水,出来时禅院甚尔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只是眼睛一直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
摆明了有话要对他说,可又不主动开口。
天宫奏乡想了想,搬来椅子在禅院甚尔对面坐下来:“你想说什么?”
禅院甚尔没有立刻回答,牵着唇角笑了下,问道:“今天还顺利吗?”
天宫奏乡想起大腹便便的横木大树,不愿过多评价:“顺利。”但无趣。
“是吗?”禅院甚尔上半身微微前倾,忽然很慢的叫了一声天宫奏乡的名字。
“我很好奇,你现在是怎么看我的。”
天宫奏乡怔了一下。
几个月来,双方都对这个话题默契地闭口不言,没想到禅院甚尔会在这时问出来,他的目的是什么?
禅院甚尔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在想我为什么要提到这个?天宫奏乡,你不会以为我真是闲得没事来陪你玩保镖游戏吧?”他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在追求你。”
脑中的系统炸开了花:【啊啊啊,他说出来了!】
天宫奏乡:【安静。】
嘴上叫着系统安静,他脑袋却安静不下来,等着禅院甚尔把话说完。
“你不开窍,我可以守到你开窍,但是——”禅院甚尔脸上的笑容一收,天宫奏乡看眼睁睁看着他朝自己走来,俯身,吐出的气息铺在他的耳旁。
“你不准,也不能被别人染指,天宫奏乡,你只能是我的。”在天宫奏乡看不见的地方,禅院甚尔表情阴晦,“谁敢觊觎你,我就杀了谁。”
天宫奏乡心颤了下。
禅院甚尔这一步棋走得很冒险,但他无法继续忍耐下去。
容忍天宫奏乡扮演出租男友已经是他的极限,今天的事情发生后,他没有办法再装作不在意,没看见。
不是没有想过趁着天宫奏乡身体没好,把他占为己有,但禅院甚尔喜欢的,从来不止是他的皮相,更是他脸蛋下的人格,于是他忍耐自己,克制欲望,把那些肮脏的想法都掩埋起来。
舌尖抵着后槽牙,禅院甚尔捏着椅子的手用力,只要一想到天宫奏乡身边还有其他人在,他就嫉妒得无法保持理智。嫉妒到想要把他的双脚折断,用铁链子捆起来,绑在身边,哪里也不准去。
只能和他一个人说话,也只能注视他一个人。
“亲爱的,别怀疑我的话,我说得出来,也做得到。”
......
深夜,横木大树在高级病房中修养,因为疼痛,久久入不了睡。
他骨头被打断了好几根,医生说要是送来医院的时机再晚一会,说不定会落下终身残疾。
帮会里的大哥勃然大怒,手下被人打成这样,不是在把他的面子丢在地上踩吗?可无论他们怎么问横木大树和今天在场的小弟,所有人都闭口不言。
只说是个意外。
哪有意外会伤成这样的!
横木大树实在是怕了,天宫奏乡最后表现出来的样子真不像是不在道上混的人,搞不好还是横滨那边的,要是和港口mafia车上关系,他们才是真正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