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都接旨。”他也从马背上下来了，跪地接旨。
    而身后的龙虎卫们还有杜晚枫也都跪了下来。
    “圣人有旨，召龙虎卫指挥使花满都和吏部验封清史司杜晚枫即刻入宫，不得有误！”
    “……”花满都只觉得莫名其妙，他到杜府拿人也就是这么会儿工夫的事情，圣人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还下了这样一道圣旨？
    “你们几个，还不快将探花爷松绑？”那侍卫指着几名押解着杜晚枫的龙虎卫道。
    花满都心中又是一惊。
    “龙虎卫正在办案，本指挥使怀疑杜大人劫走了我们一个犯人，按照惯例带他回去问话，不知怎么还劳动了圣人？”
    “花指挥使，小的也是奉圣命行事，你和杜大人的事情，便到殿前去说个分明吧。”
    花满都再嚣张，也不敢公然违抗圣旨，便只得带着杜晚枫去了宫中。
    等到了大闽皇宫，花满都就发现大殿两侧已经站了好几个人。
    左边为首的是魏阶，其他几位则是几位眼生的官员。
    很快花满都也知道这些人是谁了，都是今日和杜晚枫一块办公的同僚，前来大殿为杜晚枫作证来的。
    据他们所说，杜晚枫这一整天都和他们在一起。中间离开最多一盏茶的时间，如何去南城义庄劫人？
    就算他们的话不足信，那数十位遗孀与乡邻可都长了眼睛。杜晚枫就算是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让每一个人都说假话、为他做假证吧？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清晰，奈何花指挥使却一心想凭着主观好恶定我杜某人的罪。我知道十四岁那年，你因为我被太后罚了二十鞭，心中一直耿耿于怀。却没想到这些年过去了，花指挥使从未放下这件事，还想着随便拿个由头就将我抓进龙虎卫大牢。”
    情势已经偏向了杜晚枫这边，而他也终于开始了反击。
    “杜晚枫人微言轻，花指挥使如果一心要对付我，那我也只能如砧板上鱼肉，任你宰割。只是我再微不足道，那也是朝廷官员，圣人亲封的探花。你却不问情由闯入我杜府搜查，纵容属下撞伤我府中女眷。在我已经表明有不在场证明时，你也完全不去查证，二话不说就给我戴上了镣铐，要押我进龙虎卫大牢。”
    “不只是如此，在我尚未定罪的情况下，便刻意让我带着镣铐游街示众。我大闽王朝是个讲王法的地方，除了死囚被推到午门斩首时，哪个犯人要受到这样的侮辱？”
    杜晚枫脸上悲愤，承安帝、魏阶等人也是面带错愕，难以置信地看着花满都。
    “龙虎卫直接听命于圣人，不受任何部门管束，只对圣人负责。被委以重任，也代表着圣人的颜面和形象。这是多大的荣耀？可花指挥使又是怎么做的？肆意挥霍着圣人对你的信任，利用圣人和朝廷赋予你的缉拿大权耀武扬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花满都是个天皇老子，这天下是你花家的天下！”
    “杜大人慎言！”魏阶忙阻止。
    他能理解杜晚枫心中的悲愤，但这些话实在不该说出来。
    然而杜晚枫却猛一转头，对承安帝跪下。
    “圣人，杜某今日受这奇耻大辱，已经没有颜面再活在这世上了。花指挥使欺人太甚！我一介读书人，先是蒙受不白之冤，又被如此无礼刁难。杀人还不过头点地，却要无端受这羞辱……今日纵然是死，也要请圣人还我和杜家一个公道！”
    第三百二十四章 低头赔礼
    “大胆花满都！杜大人说得可都是真的！”承安帝震怒。
    这还是他第一次对花满都发这样大的火。
    花满都连忙俯首，“圣人息怒，臣的确是认出了交手之人乃杜大人本人，才带着龙虎卫去府上拿人。”
    他倒是想为自己开脱，可满城百姓都看着呢，杜晚枫可没有诬赖他。
    “笑话！花指挥使凭什么认定劫走犯人的人是我？你亲眼看到了是我吗？”
    “那个人蒙着面，但身形与你极为相近，而且还会一手飞叶绝技。相信圣人也记得，承安九年琼林宴上，杜大人曾为你们表演过飞花绝技。”
    承安帝确实记得此事，他又看向杜晚枫。
    后者却嘲弄道：“我当花指挥使掌握着什么了不得的线索，就敢将朝廷律令抛却一边，上我杜府喊打喊杀。原来仅仅凭着所谓的身形相近，还有什么飞叶绝技就要如此对待我一个朝廷官员……龙虎卫一直以来就是这样办案的吗？”
    “会这手飞叶绝技的，除了杜大人你，天下间莫非还有第二个？”
    “欸！花指挥使，你不但办案狷狂，人还这般无知。看来你是从未到江湖上走动过，杜某当年游历天下，会这手功夫的少说也遇到六七八个。你就凭着这点揣测，便气势汹汹去我杜府拿人。我杜晚枫沦为全城笑柄还在其次，你让天下人如何议论圣上？你要因为你一个人的狂妄举止，损害到圣人在百姓心目中英明仁德的形象吗？”
    承安帝也觉着这花满都太过乱来，别说这杜晚枫没掺合进这件事，就算真的是他所为。朝廷还没定罪，花满都有什么权力将人折辱至此？
    “杜大人，这件事是你受委屈了。”承安帝开始安抚杜晚枫。
    “圣人，臣委不委屈不重要，大不了一死来证清白。花指挥使如此张狂妄为，再不施加惩戒，只怕龙虎卫不再是您的龙虎卫，有一日都要凌驾在皇权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