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正阳无奈,试图把球权放给林清樾,可朱明斋却也知道林清樾的厉害,在提前准备好的阵型变化下,竟生生将林清樾和瞿正阳来回拖住。
第一球愣是过了一盏茶都没能进洞。
“竟打得这么激烈?”
“你是不知道,这马球正是朱明斋向许徽教谕提议的,就是藏着心思想要在玄英斋面前一雪前耻呢,早有准备和临时起意自然不同。”
“可我看朱明斋这么费劲心思,也不一定赢得了,你看看那玄英斋的林樾!真不愧是被许徽教谕认可的射御艺长!这风姿真是世上难得!”
观赛的坐席里学子们的声音时不时的传来。
梁映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在场中最为自由奔驰的一抹烟青色。马上的她挥舞着鞠杖,温润的脸庞迎着风,褪去了斋堂之上的文雅,连头发丝都在散发着畅快淋漓的少年意气。
明媚得几乎没有人可以从她的身上移开视线。
然而越是如此,想着吴文留下的话。
梁映心中烦躁克制不住地上涨。
林樾对他的隐瞒,根本用不着吴文来提醒。
他早就清楚。
可他不在意。
他只在意若是去掉了伪装和欺瞒,林樾还有可能如现在这般,待在他的身边吗?
身为男子
时,便能这样轻易掠尽人们的欣赏和赞叹,若是女子……她的身边,还会有他的一席之地吗?
吴文根本不懂。
林樾的男子之身,不只是方便她行走在外的身份,更是方便梁映可以理所当然,占尽先机留在她身边的借口。
他怎会允许有人破坏。
“梁映……”祝虞悄悄靠近坐席中,不知在想什么眸光阴恻得渗人的少年。“你让我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嗯,谢了。”梁映将暗色敛尽,对帮忙的祝虞点了点头。
祝虞把手上的东西收好,在梁映身边坐下,顺着刚才的视线看去。
场上的烟青色少年正一路携着圆球一路高歌猛进,接连几个马上的精彩假动作,甩去了牛皮糖一般黏着的朱明斋,一气呵成举杆抽打。
哨声响起,玄英斋得一筹。
全场除了朱明斋全在为少年英姿欢呼。
“看起来林樾好像不需要这些。”
祝虞很难想象自己在月事来时能这般勇猛。
没有疼在榻上翻滚已经算她忍耐力高超了。
不过是林樾的话,好像就能理解。
“好样的!”瞿正阳驱马过来,与把鞠仗扛在肩头的意气少年抬手击掌。
“吴文,你也要积极一些!接下来我和林樾肯定还是被重点盯防,要靠你来突破了。”
“嗯。”
吴文应了一声,目光却离不开林樾运动过后,越发红润健康的脸色。
不应该啊。
难道药效没到?
接下来的一球果不出瞿正阳所料,朱明斋一路紧咬他和林樾,瞿正阳瞅准机会,将球传给吴文。
吴文也带球几番相持,眼看着快要到球门赢下第二筹,像是一下激起了朱明斋的斗志,几人猛追之下,吴文一不小心失了球。
朱明斋趁机带球,在林清樾和瞿正阳来不及回撤的距离,一举进球。
比分来到一比一。
正常的比赛时间也到了。
因未分出胜负,两斋不得不再加赛一球。
“抱歉,是我急着进球了。”
在瞿正阳懊恼之前,吴文的道歉来得更快。
瞿正阳被堵了个正着,只能抬手用衣袖擦了擦满头的大汗,努力将心态放平,继续部署。
“没事,最后一球,速战速决吧。”
速战速决。
林清樾看了眼吴文,恐怕有人可不这么想。
第三球开局就非常激烈。
朱明斋几番失球最后还是把球救了回来,眼看又是相持不下的一局。
场下讨论不停,朱明斋上场的三人之中也不免嘀咕起来。
“玄英斋也没那么难赢嘛。”
“别放松警惕,要不是他们斋的那个吴文几次把球漏给你,这局早就结束了。”
“啊?吴文?他帮我们干嘛?”
“你管呢?他们斋内讧,得益的是我们就够了。”
场上又是一番追赶,瞿正阳好不容易抢到球权,眼看朱明斋又要故技重施,他瞄了瞄身边两个队友。
林清樾照常被一人盯防,吴文动线合适,也离球门最近。
“瞿兄,把球给我!”
吴文知道又是自己的机会,态度积极地策马赶上。
瞿正阳对吴文笑了笑,挥起鞠仗,却是把球击给了更远的林清樾。
“老子最烦装模作样的人了,真当我瞎啊?”
吴文嘴角一僵,看着一向大大咧咧,对人和气的瞿正阳瞬间变脸,还送他一对白眼,便知道这戏大抵是演到头了。
他再调转马头,却已经来不及了。
林清樾在被两人合围之下,不惜翻身只靠一臂一脚侧挂在马边将球救起。
观看的坐席惊呼之中,林清樾索性放开了缰绳,以躲过朱明斋都快击打到她身前来夺球的鞠仗。
眼看马上就要到达球门,朱明斋其中一人心急,竟不管就在底下坐着的许徽教谕,仗头一把敲在林清樾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