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谪道了声谢,便要跨出房门,程青山狐疑地喊住了他,“你不是通医术吗?为何还要问府医你夫郎的情况?”
“我只是对这种情况有了解,之前在村中也有不少小孩溺过水,有些经验而已,并非精通医术,我夫郎受伤自然是问了大夫才安心啊。”楼谪信口张来。
程青山半信半疑地看着楼谪出了房门,冷声道:“你最好保佑我儿三天内能醒来。”
楼谪脚步没停,快步到了客房,柳绵此时正趴在床上满目忧心:“安禾,你就让我去看看吧,或者你去帮我看一眼?”
柳绵想起身,就被安禾一把按住,“不行,姑爷让我看好你。”
柳绵气得脸鼓鼓的,“现在就姑爷姑爷了!平时没见你这么听他话!”
安禾不动如山,又把要起来的柳绵一把按住了,柳绵趴在床上无力捶床,安禾忍不住说道:
“少爷这次太冲动了,姑爷都生气了,你再爬起来,小心姑爷以后都不理你了,你身体本就弱,你让我上去挡那一下都好过你自己去,一点都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你看你挨一板子就不行了。”
“安禾!”柳绵恼羞成怒了,“你就这么跟我说话!”
“少爷,凡事都该以自己为第一位,这是您教给我的,就姑爷那身板,挨这一板子也能活蹦乱跳,我不知道您在挡什么,您今日也是犯蠢了。”安禾一针见血道。
柳绵泄了气,不太高兴地哦了一声,然后语气弱弱地说了一句,“我只是不想牵连到他,程青山说的没错,这对他来说本来就是无妄之灾。”
“那干脆和离好了,天天不要牵连到我不要牵连到我的。”楼谪快步进来,玄衣翻飞,带着些怒意地说道。
“上药了吗?”楼谪看向安禾。
“还没来得及,少爷一直闹腾。”安禾道。
楼谪伸出手,安禾不情不愿地把药膏放到楼谪手上,“你轻点,少爷怕疼。”
“我知道,你出去吧。”楼谪在柳绵腿旁的空位上坐下。
“我为什么要出去?我要在这看着,还能帮帮忙呢。”安禾拒绝道。
“你在这不方便。”楼谪打开府医给的药油,头都不抬道。
“有什么不方便的?少爷从小到大受的伤都是我给他上的药。”安禾实话实说道。
楼谪莫名有些心烦,每次安禾一说这种从小到大的事情,楼谪心里就有股不爽感,他知道自己是占有欲作祟,但安禾在旁边看着,楼谪怎么都动不了掀开柳绵衣服的手,他就是不想让安禾看。
“那是以前。”楼谪抬眸看向安禾,也不让步。
“安禾,你出去吧,我跟楼公子有话说,别让外人靠近。”柳绵出声道。
安禾咬了咬腮帮子,最后还是听了柳绵的话,出了客房,并关好门守在门口。
楼谪不再说话,小心地将柳绵的衣袍卷起,露出那截细腰,白皙的皮肤衬得那一掌宽的青紫板印格外吓人。
红黄的药油倒在其上,有些不听话地流入腰窝。
楼谪小心地用干燥的大掌阻止药油到处乱流,生怕碰到柳绵的伤口。
柳绵抱着枕头闷闷地出声道:“抱歉,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如果你不愿意合作了我也可以理解,我们…就和离吧。”
沉着脸擦药的楼谪都要气笑了,默不吭声地给柳绵缠好纱布,起身走到柳绵床前,一手撑床,伏身看他。
许是因为疼,柳绵那张苍白的小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整张脸就嘴唇被咬得艳红,还有红肿的杏眼含着水,泪珠大颗滚落。
柳绵不想被看到这样丢人的模样,把脸埋进枕头里,有些心累道:“是我顾虑不周,没想到才成亲两日,会发生这么多事。”
“和离后你怎么办?进程府冲喜?给程逍年当小侍?那你爹亲呢?他不会生气吗?”楼谪顺手捋了下柳绵顺滑柔软的马尾,语气听不出情绪地问道。
“我有办法,你不必管我,你回去好好当你的谋士吧,这段时间抱歉了。”
柳绵声音闷闷地说着。
是他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害了楼谪,人生从来都不是轨道,而是旷野,很多事都没办法按照既定计划走,总是充满各种各样的意外,他这样霉运缠身的人就不要再连累别人好了。
第38章
楼谪转过柳绵的脸, 温柔地给他擦了擦眼泪:“怎么哭成这样,疼了怎么不跟我说,尽会让我心疼你是吧。”
“是我刚刚说错话了, 都答应你了要跟你一起,你老把我往外推是怎么一回事啊, 什么牵连, 拖累的话我不爱听, 下次你别再说了。”
柳绵眼睫微颤, 一颗晶莹的泪珠落在楼谪的手心。
楼谪手心微烫, 轻柔地抹了一下柳绵通红的眼尾, 也不知道怎么会有男人生的这么漂亮,安静落泪的样子就让人心里发软, 一哭起来什么气都泄了, 根本不忍心责怪他一点。
“别多想了,说好了要等你爹亲病好了再和离的, 我不会半途而废的,有问题我们一起面对就是了, 走, 我们回家。”
楼谪避过柳绵的腰身, 把人转过来,小心地横抱起来,语气有些无奈:“你也就占了长相的便宜, 一言不合就撒娇, 哭包,搁别人这么说话, 我理都不理他了。”
突然凌空而起,一直被人以犟脾气从小说到大的柳绵下意识攥紧了楼谪领口的衣服, 同时不高兴地辩解道:“我没撒娇,我也不是哭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