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盏和银钗跟在顾忱的后面进了府邸,银钗身上大包小包的下了许多东西没有闲暇去看裴远,反而是金盏担心的看了一眼裴远。
但因为顾忱的愿意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担心的看了一眼就进去了,现在顾忱在生着裴远的气,自己上前去关心的话怕是会惹得顾忱更加恼怒。
即便心里担心现在还是先忍着的好。
裴远低着头也没有说什么,顾忱生气是应该的,自己又一次拒绝了他的好意,按照这样高傲的性格怎么可能受得了。
只是说这么一句话已经算是给他面子了。
现在大门口冷冷清清的,裴远踏在门槛上回头看向裴黎,扯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对着裴黎开口道:“大哥今日来应该是和父亲有事相商吧,大哥快些去吧,不必担心。”
“念清,你在府里……”裴黎看着裴远欲言又止,裴远知道他想问什么,便笑了笑开口道:“如我所言,我过得很好,今日只是惹得父亲生气了罢了。”
裴远不知道自己脸上的笑容有多么勉强,说完这一句之后就立马转过了头进了大门,径直走向了祠堂。
留着裴黎一人在门口徒然站着脸色阴沉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路上的石子不多,顾忱迈着步子从石子上走过,石子霎时间便碎成了粉末,金盏在一旁看得那叫一个心惊胆战,生怕顾忱憋坏了身子。
但这个时候她更是不敢开口宽慰顾忱,只怕自己的话会叫顾忱心里的火越烧越烈。
顾忱那双锐利的眸子现在就好似是一柄冰冷的刀剑,谁被他看着都像是被刀刃给活剐了一般忍不住打寒颤。
除了银钗之外,在顾忱服侍了下人纷纷低下了头,连迈开的步子都小了一些,唿吸都不敢用力了。
顾忱铁青着一张脸往前迈着步子,周身的气质就散发着一行字,敢惹我就弄死你。
如果是别人没准还有虚张声势的嫌疑,但这行字放在顾忱的身上就绝不是开玩笑的了。
偏巧之前的那只黑豹阿花背上带着一个雪白的团子往自己跑了过来,小动物也是敏感的知道这个时候顾忱不好惹。
阿花在距离顾忱几步的地方停了下来,金色的眸子转了转,将背上雪白的团子叼了下来放在地上,用鼻子拱了拱它叫它往前。
小团子是个通体雪白的猫儿,小猫咪懒懒的回头看了一眼阿花,清澈的蓝色眸子里带着几分鄙夷,那模样简直是和顾忱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那只漂亮的小猫儿往前走了两步,在顾忱的脚边蹭了蹭,抬着白色的小脑袋瞧顾忱,好像在问怎么还不抱我。
顾忱蹲下身子将猫儿抱了起来,指尖在猫儿雪白的绒毛之间穿梭着,一张铁青的脸此刻才好了一些。
“娇娇,你说不听话的人要如何才能驯服呢?”顾忱眯了眯眼睛抱着猫咪往前走着,金盏一行人低着头跟在顾忱的时候,听得心里都在打寒颤。
很显然这句话不是在对他们说的,但是顾忱语气里的那份寒意叫人不寒而栗,他就中不听话的人指的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到底都是在顾忱手下服侍的人怎么会不知道顾忱的手段,只怕这裴远要倒霉了。
娇娇窝在顾忱的怀里舔了舔爪子叫了一声,顾忱垂下了眸子应了一下道:“说的不错,不听话的人该给一些教训才行。”
顾忱的脸色越发阴沉了,美如画的容颜此刻就像是寒山之冰一样叫人敬而远之,分明还是一样的好看,却冒着丝丝寒意。
这一切,他口中不听话的人都不知道。
秋日的夜晚来的越来越早了,裴远一个人跪在祠堂之中,早就有些饿了,但他清楚不会有人来给自己送饭的。
今天自己的行为怕是让顾忱失望至极了吧,裴远知道顾忱一向厌恶窝囊的人,可当时那个情况如何让顾忱和裴志泉吵起来的话,明日会传出什么话还不得而知。
顾忱的骄纵京城里谁人不知,之前被他羞辱过的更是大有人在,这件事情迟早会传到皇帝的耳朵里,到时候他一个已经出嫁的皇子,就算再怎么受到宠爱,皇帝也不会继续纵容的。
因为这传出去事关皇家的颜面,裴远是知道的贵族都好面子,而皇家更是好面,这样丢人的传言传出去,顾忱必然也要受罚的。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顾忱本还是那个宫殿里高高在上是皇子,就是因为嫁给自己他才受了这么多委屈。
都已经这样了裴远怎么还能让他受到责罚,倒不如他自己受了罚就算了。
因为裴志泉是个重视颜面的人,所以这件事情在已经解决了的情况下,裴志泉肯定会采取行动将京城里的传言压下去的。
又是这个熟悉的屋顶,这一次顾忱带了人皮面具,就是时花楼之中花魁的那张脸,他从祠堂的屋顶掀开了瓦片看了一眼跪在中央的人。
这般毫无防备地跪着也是真不怕有人要害他。
也是,谁会大费周章的来还一个不受宠的窝囊草包?
顾忱心里翻了个白眼翻下了屋顶,从打开的窗户外翻了进去,屋子里的人听到了动静吓了一跳警惕地看了过来。
这一次顾忱没有做任何掩饰叫他看着自己的脸,裴远看见那张脸的时候眼里的警惕更重了,因为跪的太久膝盖有些麻了起不来。
顾忱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裴远道:“怎么看见我很惊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