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个月里他被顾忱询问了三十次今日做了什么,若是他有半点隐瞒,顾忱就会当场戳穿他隐瞒的地方。
这点是让裴远有些生气的,既然他什么都知道了,为何还要自己再重述,就这个问题裴远当然和顾忱商量过。
只不过被完全驳回了而已。
今日又来了。
“你今日在聚香坊吃的并不是五香虾,吃了煮南瓜,做什么骗本宫?”
顾忱完全没有避着裴远的意思,当着他的面对着账本修修改改,这几日茶馆的营生不错,或许是因为他疏于管理,手下那两个掌柜又开始不老实了。
裴远实在是感觉到忍无可忍了,之前他一直以为顾忱是因为雨露期到了,才会变得这般多疑敏感。
但这都过去十几天了,他的雨露期应该早就过了啊!
“殿下既然你什么都知道,又做什么来问我?叫我再说一遍,很好玩吗?”
倒不是被戳破了有多恼怒,是裴远实在不想再和顾忱玩这种游戏了,每次回到府邸之后,都要像个未成年的小孩儿一样跟他报备。
他可是已经成年很久的男子了。
最主要是他每次让人报备的时候,都会让金盏在一边把这事写下来,难道他不要面子的吗?
“不过是想看看你和不和本宫说实话,生气了?”
裴远的声音都大了一些,那可就不只是生气了,而是气狠了。
都说了平日里不生气的人,生起气来才是最可怕的,裴远平日里不管是发生了什么,都会好声好气地同对方讲,但凡他的声音都大起来了,那就是觉得跟对方讲不通了,且已经被气狠了的程度。
“怎么敢跟殿下生气?”裴远嘴上这样虽然这样说着,但一张小脸儿都气红了,可想而知他确实是在逞强,“殿下这帮神通广大,把能力放在更有意义的事情上不好吗?”
“为什么一定要关心我呢?”
顾忱:“本宫关心你不好吗?”
裴远:“我不需要殿下如此关心,在下可以照顾好自己。”
或许是裴远的话说的重了,刚刚语气便已经沉下来的顾忱,此刻已经完全变了脸色,见状金盏十分知趣的退出了房间。
“既然如此,这惠南你也不要去了。”
自己对他这般关心关注,这人却好心当成驴肝肺,说什么不需要自己,合着都是自己热脸贴冷屁股了呗!
气狠了的顾忱也不再搭理裴远,将手里的账本随意的甩在了一旁,便哼了一声扭过了头,熟悉的头疼此刻又冒了上来。
这疼痛已经很久没有来找顾忱了,只是因为在裴远的身边过的比较舒心的原因,而且裴远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气,永远可以安抚他的头疼。
但现在顾忱不想看裴远,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他每日这么多事情还要抽出精神来去关心裴远的衣食住行,这人非但不感恩,还嫌弃自己多管闲事,简直岂有此理!
“殿下什么意思?惠南?”
方才在气头上的裴远只听到了惠南两个字,想到惠南便想到了惠南的水灾,当然是想去现场看一看灾后重建的如何了。
所以便有些迫切的开口询问顾忱,只是时刻顾忱扭开头不理自己了,这时裴远才意识到,自己刚刚都说了些什么。
本来惹得顾忱生气了也是正常的,但他又实在关心惠南的事情,虽然刚刚是他起的头,但此刻也顾不得这些了。
裴远软下的声音,凑到了顾忱的身边给他揉着肩,“殿下别生气,在下方才也只是一时失言。”
“无事献殷勤,刚才都还恨不得跟本宫断绝关系,此刻又上赶着来的讨好,你这人还真是多变。”
是个人都能听得出顾忱此刻声音里的讽刺,但却没人能听出他那隐含在讽刺之下的一抹委屈。
所以裴远自然也听不出来,知道顾忱是在讽刺自己的态度转变,但裴远还是接了下来,“是在下的错,殿下大人有大量,便原谅在下自己这一回吧。”
“之前捐款之时,本宫捐的钱最多,自然可以携带家眷一同前往惠南查看,但你好像一点也不想跟本宫一起的样子。”
顾忱哪里是这么容易就能哄好的人,受了委屈自然而百倍讨回来的,裴远听到可以去惠南眼睛都亮了,“殿下哪里的话?”
“殿下在何处,我就在何处,在下不是一直都追随殿下的吗?”
“现在又想和本宫一起了?”顾忱哼了一声,你显然不相信裴远的说辞,“本宫都被你气的头疼了,揉个肩膀就算完事了吗?好没诚意的道歉。”
“知道了,知道了,我帮殿下按摩按摩。”
只要能达到目的,别说是按摩,就是伺候顾忱沐浴更衣都没问题,“殿下觉得这样的力度如何?”
“还行吧,你今日的药还没吃吧?”
顾忱舒服的嗯了一声,随后想起什么一般开口询问,虽然顾忱不止一次说过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但裴远好像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
这也是顾忱刻意派的人在裴远的身边看着他的原因,怕哪一日这家伙没有吃药出了事情。
“一定要吃那个药吗?”
裴远微微抿了抿唇,很显然他一点也不想吃那个药,倒不是嫌那药苦,只是每次吃完那药之后,自己身上都会有些不舒服的反应。
他不想让顾忱知道,所以在有意无意的避免着吃这个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