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打算哄着裴远让他睡一下的,因为顾忱知道裴远清醒的时候不让自己用灵力,但是刚刚抱着裴远的时候顾忱就注意到了。
裴远左下的第二根肋骨应该是已经断了的,就这样放着肯定是不行的。
只是裴远似乎察觉到了顾忱的意图,就是不肯睡觉,明明眼皮耷拉着很想睡觉了但却怎么也不肯就这样睡过去,顾忱无奈地抱着他晃了晃,“不睡会吗?”
“不睡,睡不着,公子陪我说说话。”
哪里是睡不着,分明就是自己强撑着不愿意睡,想和自己说话估计也不过是想提起精神罢了,顾忱轻轻地哼了两声,熟悉的语调让裴远猝不及防的睁大了眼睛。
“你......怎么会唱这个曲子?”
曲子?
顾忱有些茫然的看着裴远,他不过是想哄着裴远睡过去而已,脑海里的旋律是自然浮现的。
他记得自己听过类似的旋律,像是唱曲这种事情顾忱其实是不会的,只是想着裴远的说话忽然脑海里冒出来的而已。
之前他好像是在裴远家的祠堂里听到的这个曲子,他的记性好便记下了旋律,没想到裴远居然反应会这样大。
“不喜欢这首歌吗?”
“不是,殿下你是从何处听来的曲子?告诉我好不好?”
因为过于激动,裴远不小心扯动了伤口,疼的他脸色苍白却强撑着一口气要问个清楚。
顾忱连忙按住了裴远的身子不让他乱动,“你别乱动,我慢慢和你说。”
“麻烦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身子。”
肋骨都断了怎么还能活蹦乱跳的。
顾忱的语气里满是无奈,早知道还不如说说话好了,哼个歌还哼出这么多的事情来。
“之前在你家祠堂里听见的,感觉蛮好听的就记了下来,看来你很熟悉啊。”
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毕竟之前顾忱就和裴远说过自己见过他母亲了,只是裴远不相信这件事情罢了。
“怎么会?”
裴远似乎不相信这件事情,但似乎也只有这样解释才解释得通了,可他的母亲分明过世很久了,如果她还在的话,自己又何必费尽灵力去凑出那片刻的幻影?
“我没骗你,你应该知道的。”
顾忱看着他说,裴远只是同他对视就明白他确实没有骗自己,但这就让他想不通了,“可.....如果母亲在的话,为什么不来找我?”
“不是她不见你,或许是因为被阻碍了。”
回想起那日的情形,顾忱觉得裴远的母亲肯定想见他的,甚至为了自己睡得不安稳的孩子而轻轻地哼唱着歌谣,她明知道裴远是听不见的,声音里却不带一点敷衍。
虽然顾忱那日看不清楚女人的脸,却也能想象出她有一双极为温柔的眼睛,想来裴远的眼睛应该就是遗传了他母亲的缘故吧。
“阻碍?”
裴远似乎想要问个清楚,可惜这里确实不是询问的好地方,总会有不速之客得来临。
“呦,聊得挺开心的嘛。”
声音十分之耳熟,顾忱抬眼看了过去,鼻青脸肿的贾寻在外头站着,身边站着先前那个把顾忱推入牢房的人,那人弓着腰站在贾寻的身边,叫人直观的看见了什么叫卑躬屈膝。
“把门打开,给我把他们两个分开。”
贾寻还在气头上,今天可谓是收到了奇耻大辱,哪里会让他们两个就这样黏黏腻腻的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粘在一起。
候在贾寻身边的男人似乎想要提醒贾寻,却被他不耐烦的看了一眼,当即什么也不敢说了,老老实实的给贾寻打开了门。
顾忱支着一条腿,将裴远圈在自己的怀里,明明是坐在稻草堆上却愣是给他坐出了龙椅上的感觉。
“没听到本官的话吗?”
贾寻打开牢门带着身边的小跟班走了进去,一群人乌压压地将二人围住了,贾寻提着灯缓步走到了二人的面前,“赶紧松开,否则本官就不客气了。”
因为灯火的原因裴远的脸终于还是被照亮了,此刻他脸上的人皮面具已经被褪下了,露出来的自然是自己的脸,一看到裴远的真容,贾寻就不淡定了,立马蹲下身子去拽裴远。
“放开你的爪子。”
顾忱自然是不会让他得逞的,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咔嚓一声脆响之后,贾寻便发出了惨叫声。
对付这种东西顾忱根本不屑于用灵力,即便是赤手空拳也能叫他付出代价。
“他不是你能碰的。”
顾忱直接把人甩开了,动作之快叫贾寻身边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顾忱的眸子带着晃人的杀意。
很显然现在谁过来都挨上两下子,明明顾忱看上去根本算不上壮硕,却偏偏叫他们这群壮汉看了都有所忌惮。
一开始开门的那个男人躲得远远的,他可是亲眼看到过顾忱一拳把这里最壮的男人撂倒的,就他这个小身板估计都不够顾忱一拳打的。
“还愣着干什么?都是死的吗?!”
被扭断了手腕的贾寻怒极,大喝了一声怒斥那群愣在原地的男人,裴远窝在顾忱的怀里显然是不想看到贾寻的脸,但听到贾寻的话还是忍着身上的疼看向了贾寻。
“哥,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个样子没变。”
裴远捂着自己的肋骨,那块地方越来越疼了,但他却拒绝了顾忱要来扶自己的手,直勾勾的看着贾寻,声音冷的厉害,完全不似平日里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