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参见父皇。”
顾忱假模假样的行了个礼,一旁的楚昭荷倒是老老实实的行了礼,一脸关切的上前扶着顾峰开口道:“陛下如今感觉如何?”
“没事,朕的身子朕清楚,不过是积劳成疾了才病倒过些日子调养好就好了。”
顾峰咳嗽了两下再楚昭荷的搀扶下重新坐直了身子,随后目光看向顾忱开口道:“远之来了,这段日子要辛苦你了。”
“父皇言重了,如何算得上劳累,床前尽孝是儿臣的本职。”
顾忱皮笑肉不笑的应了下来,随后状似无意的开口道:“若非太子哥哥被刺身子不适,只怕这机会都落不到儿臣身上。”
“儿臣这般说自然不是为了表达些什么,只是好奇这么多天了刺杀太子哥哥的刺客还没消息吗?”
从侍女的手上接过了黑黢黢的药碗,顾忱面色如常的用手背碰了碰碗壁,还有些微烫这样才适口,这才送到了顾峰的面前。
“羽林卫那群吃干饭的东西,这么些天竟没一丝线索!”
连连吃了好几日的药,顾峰本就烦躁,此刻看着眼前的药碗本能是不想喝的,但顾忱和楚昭荷都在这里,顾着自己的面子他还是强撑着一口气喝了下去。
这污无名的怒火自然不能对着顾忱和楚昭荷发泄,那边只有推给不在场的羽林卫身上,顾忱在一旁附和的点了点头道:“父皇此言不错。”
“这么些天了,即便查不出刺客的身份也总该有些线索的,总不能是自导自演的不是?”
顾忱开玩笑一般摇了摇头,将喝完的药碗拿了下去,交给侍女之后开口道:“去拿些糕点来,本宫瞧着太子哥哥喝药总有数不尽的糕点在一旁放着,怎的在陛下身边却没有这般待遇了?”
不过短短几句话就叫宫殿里的人纷纷跪下求饶了,顾峰的脸色也黑了些,但还是撑着自己的脸面开口道:“是朕不爱吃那些,就没叫他们备着。”
“远之也不必责怪他们。”
顾峰十分抢手的咳嗽了两声来彰显自己的存在感,顾忱心里忍不住嗤笑,面上却带着几分不悦的开口道:“既如此就算了。”
“父皇可有何事需儿臣代劳?”
虽然说顾忱是来侍疾的,但这一屋子的宫女太监那里就真的需要顾忱去做些什么,不过是在一边陪着皇帝罢了。
本来听说自己疼爱的小儿子主动申请来照顾自己的时候,顾峰心里自然是满意的,只是没想到他才来了不到一个时辰,顾峰感觉自己的心情就已经跌到了谷底。
大概是自己从他小时候开始就没有管束他的原因,这才导致他口无遮拦,几句话就让他最不想听到的话都听到了。
而顾峰此刻还真的不能怪他,顾忱只是把自己想的东西都说出来了,而且这还都是事实,如今他卧病在床,而他的太子在干什么?
在东宫里舒舒服服的躺着,借着禁足的名义吃香喝辣享受着美人如云的生活,而他这里除了哭哈哈药之外,就是一屋子处理不完的奏折。
两相对比他这皇帝居然还不如一个太子来的逍遥自在,况且顾万这是已经把他当成皇帝了,只怕自己一死这逆子就登基了。
现在在东宫里怕不是日盼夜盼等着他断气!
越想越气的顾峰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或许是咳嗽的太用力了,顾峰直接咳出了一口血来,乌黑乌黑的怎么看像是中了毒。
顾忱自己拿帕子给顾峰擦了擦嘴,随后在楚昭荷的尖叫之下显得十分镇定的开口道:“快宣太医!”
楚昭荷扑在顾峰的身前哭的梨花带雨,一双漂亮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呜咽的蹭了蹭顾峰的手掌,“陛下,陛下你别睡啊,你看看妾身啊!”
声泪俱下,叫人看了便为之动容,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只道楚贵妃对皇帝一往情深。
但这一切不过都是演出来的罢了,如今楚家人被皇帝打压的厉害,而楚老将军如今年迈却又上了战场,这一去凶多吉少。
若是战死,他们楚家只怕是要被皇帝架空,赏个空有其表的职位收回所有的实权,保全表面的荣华富贵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若是此刻楚昭荷表现出对皇帝的嫉妒我依赖只会满足皇帝的虚荣心,对楚昭荷也会放松警惕,谁会提防一个只能依靠自己又十分爱慕自己的人?
以前的顾峰或许会,但现在的顾峰不会。
他已经失去了往日最为帝王的机警,在自己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他只会疑心身边的一切,若是这个时候能让他放松警惕,那反之他才会成为那个离不开的人。
太医院的人来的很快,顾忱给太医馆的院判让出了一条路,这院判刚刚把上脉面色一僵,随后看了一眼顾忱才开口道:“陛下无碍。”
“江院判可要判仔细了,事关陛下龙体,马虎不得。”
顾忱眯了眯眼睛看着江院判,江院判一把年纪,白胡子都已经一把了却被顾忱看的一抖,颤颤巍巍的跪了下去开口道:“回殿下的话,臣无能。”
“陛下的脉象实在诊不出什么异象,只是有气急攻心之症,在臣来之前陛下可有咳血之症?”
江院判跪在地下缓缓的开口,虽然他说的比较轻但好在说的慢,也咬字清晰倒也不妨碍人辨别,顾忱还没开口,楚昭荷就着急的开口了。
“正是如此,陛下都咳血了,还是黑色的血渍,怎么可能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