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一向最不善言辞的温羽承也开口讽刺道:“虚伪至极,虎毒尚不食子,你这些年对念清的苛待有眼人心里门清,若他是哥儿只怕早早被你嫁出去谋利了。”
这话就算不说出来,大家心里也都知道这件事,对裴志泉这个人他们都不能说十分了解却都不敢说什么,如今终于是有人说出来了。
温韵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眼里已然是对裴志泉失望透顶了,即便她早已经看清这人如今却还是忍不住更加失望。
“你还真是一如往昔,我来不是为了害你,你做的事情太多手上的冤孽不少,即便我不动手也必然会被万鬼蚀骨而亡。”
温韵淡淡的看着他开口,随后将冯梅扶了起来,只是冯梅才站起来,温韵就感觉自己的手上实感消失了,果不其然自己的手穿过冯梅的身子变得有些透明。
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顾忱,顾忱并回看她,一心关注着裴远的情况,他给温韵灵力也不过是不想让裴远摔了,既然她现在不和裴远相触自己也没有理由继续给她灵力维持尸体。
再说他现在还在严肃的生气呢,这下他给裴远的惊喜是彻底泡汤了,他要怎么在三天里给裴远找个新的惊喜啊?
真是令人为难。
想到这里顾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自认为自己也没有做出过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情,就算偶尔处理了几个杂碎,也不至于都报应在他婚后吧?
察觉到顾忱情绪不对的裴远,扭过了头去看他,他总觉得顾忱好像知道些什么,比如他的母亲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只是现在并不是谈话的时机。
“把你的证据拿出来给大人看吧,没事的,我在这里他不会对你怎么样。”
温韵温柔的拍了拍冯梅的肩头,冯梅嗯了一声,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一叠厚厚的信件,有些信件已经残缺了一个角,看样子应该是已经有些年头了。
另一边裴志泉疯狂的催动着袖子里的蛊虫,却不见冯梅没有任何反应,该死的!
眼红了的裴志泉知道自己这次恐怕在劫难逃,只是若要让他就这样认栽,自然也是不肯的。
即便是死他也要带下去几个垫背的!
信件被呈上,钟至随意抽出一封打开查阅,其中的内容都让他胆战心惊,不敢相信裴志泉居然任敌国君王有书信往来。
其中内容大为大逆不道的事,包括何时领兵造反,以及边关防线最脆弱的地方,甚至还有边关的防布图。
这无疑是将他大陈最脆弱的一面展现给了敌国,怪不得最近敌国的攻势越来越勐烈,越来越频繁,甚至屡屡突破边关,打的我军可谓是节节败退。
如今还能苦苦镇守边关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年迈的老将军重返战场。
这简直令人发笑,他们一直觉得是朝廷腐败的原因导致了此次战败,结果竟然是因为朝廷中最大的内鬼是当朝亲王!
“通敌叛国,草菅人命,污蔑亲王,桩桩件件可曾冤了你?”
“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吗?”
就算裴志泉真的还有什么要辩解的,钟至也不打算再继续听下去了,因为听他说话简直是在浪费生命。
“至于你,淫奸妇女至其死亡三人有余,判处强奸罪,按律令当处死刑。”
钟至冷冰冰的对父子二人下达了判决,随后将目光转向冯梅开口道:“谋害当朝王妃按例应当处以死刑,但现在你并非自愿,且主动投案自首,对汝南王通敌叛国一案有重大贡献,也算戴罪立功。”
“责令其削发为尼一身在寺中为王妃超度,你可曾有怨言?”
即便这也是很重的刑罚,但对冯梅来说何尝又不是一种出路,她背叛汝南王,本该是和汝南王一条绳上的蚂蚱。
感觉她的应该也是死路一条,如今因为中治的判决,她多出了一条活路,红梅看了看身边的温韵。
缓缓的跪了下来朝着钟至是磕了一个响头开口道:“民女愿意接受责罚,愿与青灯古佛常伴一生,日日吃斋念佛为王妃超度。”
她知道自己的罪孽洗不清,只求能在死前多恕一些罪,裴颜听到对自己的判决,登时软了腿跪坐在一旁。
他看向冯梅,抓着他的衣摆开口道:“娘,救救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你不想死,你可曾问过那些被你伤害的女子?难道她们就想死吗?!”
冯梅一巴掌打在了裴颜的脸上,对于这个孩子她自然有爱,但这份爱意也随着时光渐渐消磨,她作为母亲的责任是保护自己的孩子。
但这个孩子却是他仇人的子嗣,如今这孩子长得和他的仇人一般面目全非,令人觉得恶心至极。
即便到了如此地步,也依旧不知悔改。
“他们不过几个贱婢,我……我有什么错!”
“事到临头还是不知悔改!果然是小时候把你惯坏了……不,果然你是他的孩子。”
冯梅失望至极的摇了摇头,面对自己的骨血,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她说不出咒骂自己孩子的话,也说不出为他求情的话。
只能恶狠狠的看着裴志泉,“你和他一样令人恶心。”
裴志泉知道场面已经无法挽回了,这件事一定会通过书信的方式直接传给皇帝,然后回到京城等着他的就只有秋后问斩了。
横竖死路一条,他宁可拼一把。
敏锐注意到他不对的是温韵,他下意识的想要拉裴远一把,却忘记自己已经不是实体,根本触碰不到裴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