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叶行水吃饱喝足也想溜的,现在跟楚棠单独相处莫名让他觉得有点怪,他刚想起身却还是被楚棠喊住了。
“叶大哥,这个荔枝可好吃了,你尝尝看。”楚棠同样剥好壳了执着下端,用水润的眸子期待地看着他。
“啊,我吃好了,你自己吃吧。”叶行水摸摸自己的脑壳,拒绝道。
楚棠用软软的目光看着他,“只是一颗荔枝而已,我已经帮你剥好壳了。”
在叶行水刚要摆手拒绝的时候楚棠立马露出那种失落沮丧的眼神,脑袋微微垂了下去。
叶行水的手不受控制地改左右摇摆为直线,伸过去把这颗荔枝接了过来,他受不了他这眼神。
“一颗荔枝而已,至于吗。”叶行水暗自嘀咕。
“我想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分享给你呀。”楚棠眼睛弯了起来。
叶行水并不接他这似是而非的话儿,清了清嗓子,说:“没别的事儿我就先走了。”
“叶大哥有别的事情要做?”楚棠问。
叶行水随意嗯了声,但并不说是什么事儿。
楚棠不理他这茬,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反问:“身上的伤怎么样了,我昨天让大夫去帮你检查怎么拒绝了?”
“好得差不多了,”叶行水说,提到这他突然眯起眼睛,“你问这干什么,还是你准备放我走了?”
“我待会儿让大夫再帮你检查一下伤口愈合得怎么样了,伤还是要彻底治好才好。”楚棠关切道。
“直说留我下来什么事儿吧。”叶行水也不是傻子,双臂环胸倚在靠背上。
楚棠眨眨眼,脸颊上的梨涡愈深,终于抛出了自己的目的:“叶大哥,比起四处奔走,银子也不多,你考虑跟着我做事吗?”
叶行水神色复杂地瞅他一眼,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用了,我现在过得就挺好。”
“别急着拒绝,”楚棠语气真诚,“叶大哥,你对我有救命之恩,你知道的,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叶行水逍遥惯了,懒得掺和他们朝廷上的事儿,“真念着我的救命之恩,就放我走,别让人跟着我,再给我点儿银子就成,不用这么麻烦。”
楚棠为他的实诚感到好笑,同时也有点苦恼,但并不意外。
“一个月一千两如何?”
叶行水眉梢一挑,听到这个数字说不动心肯定是假的,他奔波几个月也不定能得到这么多。
但也只是心动一下而已,他不至于被银子勾得没了脑子,收益往往和风险成正比。他平常随便接些难度不高的任务就能够他喝酒吃饭,好几个月不用干活,轻松又快活,没必要往刀山火海里趟。
所以叶行水的答案并不会变。
“好吧,”楚棠夹夹眉毛,低着头说:“我暂时还没有更多的筹码能吸引你。”
叶行水不置可否,“那我就先走了。”
他走后不久,就有人跪在楚棠身侧,问:“主子,你打算放他走了?那还要继续派人跟着他吗?”
楚棠扫他一眼,脸上依然挂着笑,就连唇角的弧度都没变,却让人觉得害怕恐惧。
他立马叩首,“属下知道了。”
很快席间只剩楚棠一人的身影。
他当然不打算这么放过他,只是对他,来硬的显然不行,而他还暂时没找到拿捏他的方法。
既然招惹了他,想全身而退,又怎么能行。
叶行水出门后去找崔竹了,准备约他去秦楼楚馆逛一逛。来江南之前他就说要见识一番,到现在都没抽出空。
然而他却得到了崔竹无情的拒绝,理由只有六个大字:“官员不得狎妓。”
不自觉想到某人,崔竹皱起眉,神情更冷漠,狠狠把他从自己脑子里踹出去。
“当官的规矩真多。”叶行水啧了一声,并不死心,“不过你真龌龊,去了也不是就非要狎妓啊,来江南一番你不见识见识姑娘们的婀娜多姿简直是血亏啊。”
“二殿下没派人跟着你了?”崔竹撩起眼皮反问。
叶行水头也不回就知道还有人跟着他,跟了这么多天,他都快要习惯了,但还是忍不住有点烦:“随便了,爱跟跟吧,我去看看美人又不犯法。”
崔竹扫他一眼,都要有些怜爱他了,“你怎么不跑?”叶行水的水平他清楚,他想跑没几个人能拦住他。
“养伤呢。”叶行水摸摸自己的心窝,操,虽然养得差不多了但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疼。
“哦。”崔竹说,“那趁他有钱愿意养着你,把伤养好。”
“我伤已经养好了,你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叶行水皱皱眉,很快又说:“算了,你不去我自己去……”
后面叶行水又压低声音说了几句,大概是他要走了,过来跟他打声招呼。
崔竹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而在第二天他们启程回京时崔竹却再度看见了叶行水的身影。
有些意外,他以为叶行水已经跑掉了。但在转头瞟见楚棠的脸时,他又觉得还挺合理。
毕竟是一朝皇子呢,也算权势滔天了,总不至于连个人都看不住。
和叶行水对上视线,瞧见他的苦瓜脸,崔竹忍下唇角弧度,不过——
崔竹眯起眼,想看清他嘴唇上的痕迹。
啧,好像破得挺狠。昨夜看起来发生了许多事。
他身旁的楚棠突然看了过来,脸上挂着浅浅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