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猜得不错,应该还在这寺中。
不然这群怕死的人为何会敢拿着锄头和刀就来找他们几个修行者。
落仙仙先前在街上展示实力的时候他们又不是没看到。
“去不去抓光头?”谢明又朝着言翊凑近一点,“这热闹也不好看。”
言翊点头:“我也正有此意。”
那么大的阵法若是没人撑着阵心,那是说不过去的。
这会阵法被毁,那光头定然是要受极重的伤。
两人缓缓后退,朝着寺庙里面走。
“你觉得他会躲在什么地方?”言翊朝着周围看了一圈,“他会不会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不知道。”谢明道:“但我不想跟你分开行动,这寺庙阴气森森,我害怕。”
给言翊听乐了:“你一个毁了青铜鼎的人还怕这个?”
“那不一样。”谢明摇头,“毁掉青铜鼎是落雪的功劳,跟我有什么关系。”
言翊皱眉:“你不是拔不出剑吗?”
谢明都不眨一下:“它那么有灵气,见着你都要没了,便委屈了一下自己让我拔出来了。”
言翊:“……”
乍一听似乎只是日常的聊天,但其实全是试探。
言翊笑一声:“不愧是你的剑。”
随后迈腿独自前行。
剩余谢明在身后站了片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待二人行至后院,异常有默契地将各自手边的房子都看了一遍。
“没有感受到灵力波动。”言翊道,“但让我觉得很奇怪。”
“嗯……”谢明仍旧在到处看,“安静得不像是个寺庙。”
又不是什么封闭式的位置,怎么会安静到连一丝风声都听不着?
咻——
破风声似乎只出现了一瞬间,师徒二人皆是神色一凝,各自朝着与对方相反的方向转了一圈。
下一瞬,一支黑色的箭矢从二人腰间擦了过去。
谢明抬头,似乎并未看见什么人。
但带着寒意的剑气已经从他耳侧飞了出去,刹那间,一个拿着短剑即将和他撞到一起的人被那剑气生生斩下,极为狼狈地砸在地上。
看那距离,若是再晚上片刻,谢明约约莫会被这人砸个对穿。
谢明朝着言翊笑了笑。
而后者收了剑,冷着脸将那光头捆了起来。
他看着似乎不太行,脸色苍白,七窍皆有流过血的迹象。方才那一击,想必以及尽了他的全部力气,但还是被言翊拦了下来。
约莫是他也觉得自己大势已去,这会虽然目光怨毒,但也知道自己的处境。于是他当即动了动唇,试图咬碎齿间的毒药,给自己一个痛快。
却被谢明生生擒住了下巴。
他面若潘安,笑得却让那光头心生胆寒:“这世上哪有什么说死就死的好事儿,那你日子过得也太美了,我可不准。”
听他这话说的,像是什么掌管人生死的阎王。
……虽然这会也没什么区别。
他也懒得废话,上来便问:“这阵法是谁交给你看着的?”
那光头闭了闭眼,片刻后忽然笑了:“谢明,你以为你还能活多久?”
他虽是和谢明说着话,目光却朝着言翊看去:“你很快也要死了你知道吗?有什么问题,我去地狱了再回答你。”
谢明眉心微皱,也朝着言翊看去。
后者却面色平静,缓缓蹲下,扒开了那光头的衣领。
他刚刚就发现了,这光头的领口里,似乎是藏着一封信。
信若是被拆开,幕后之人约莫是一清二楚。
两人对视一眼。
谢明也不问了,这人能看着这里,想必心智坚定,且马上也要死了,估计也是软硬不吃,问不出个什么东西出来。
既然问不出来,谢明便自己去看。
那确实是一封通知信,通知背后的人谢明他们并未死在这里,而是破阵而出,让那在奉天的人小心一点。
至于具体那人是谁,信中并未提及。
倒是谨慎。
天空中有只乌鸦盘旋,言翊连头也没回,随手甩出去一个石子,将那乌鸦生生砸了下来,死生未知。
谢明收回视线。
这信写不写其实已经无所谓了。
毕竟那人灵识已经与自己打过交道,自己死没死,他清楚得很。
只是……
他绕过地上那一脸“有本事你就杀了我”的光头,视线又绕着这几间紧闭房门的屋子看了一眼。
……这屋子的建造看着比外面的要新上一些,貌似是近几年才建造起来的。只是因为常年无人打扫,故而看着陈旧。
这么一想,倒像是有几分故意的嫌疑。
而若是细看上去……
谢明随手折了根树枝,语气很淡:“其实你若是一直躲在里面,我们还真的不一定能发现你,顶了天觉得这里有些古怪,这一点,我想你是知道的。”
他一边说一边摘掉树枝上多余的短枝和叶子:“但你偏偏就出来了,还是在受了这么重的伤的情况下,你想掩饰什么呢?”
他笑着:“是掩饰这里的阵法还是掩饰这里的阵法?还是……掩饰这里的阵法?”
听上去像是个脑子不好的,却把那光头说得刹那间瞪大了眼睛。
完了。
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