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相山庄的规矩是有功之士擢升。
风西南拜入山庄,专挑复杂任务做,两年后终于坐上了右使的位子。
可那金面尊主极其谨慎, 在山庄这些年她什么都没发现。
她甚至一度怀疑,自己可能是找错了目标。
于是便借着各种执行任务的时机, 去江湖上继续打探其他线索。
这些年她几乎把各个门派都摸了个遍,不过都没人见过楚君怀,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还没想好下一步怎么做,余望却忽然给她传来密信,说是庄主快要不行了。
临死前他把庄主的位子传给了余望,把后事都交代给云轻舞和一个贴身仆人处理。
还下令封锁自己的死讯,说是这样可以帮余望坐稳庄主的位子。
风西南总觉得这事十分蹊跷。
毕竟他一直苛待余望,没必要死了却突然想当个好人。
风西南是无相山庄里唯一对余望好的人。
余望也很信任她,从不对她多加约束。
这给了她很多时间去查自己想查的事。
前段时间,她得知余望找到了楚君怀的玉笛。
老庄主找了厌朱镜许久都没发现什么,这才刚死,线索便浮出水面。
她总觉得是有人故意把这线索送到余望眼前的。
她暗中帮着余望查了许久,终于发现,云轻舞似乎出了些问题…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把风西南的思绪唤了回来。
她戴好那面银色面具:“进来。”
来人一席色彩斑斓的长裙:“风右使回来了?”
风西南冷声说道:“有话直说。”
云轻舞走到风西南身侧:“风右使这次出去,打探到什么厌朱镜的新消息了?都是为山庄做事,有消息通通气?你我都省事不是?”
虽已认识多年,但风西南从不相信云轻舞。
云轻舞为人爽快热情,对那金面尊主忠心耿耿。
不过自从余望继任后,风西南总觉得她对余望并不尽心。
而且还经常来她这,借着交流任务的由头打探余望的去向。
见风西南没有答话的意思,云轻舞轻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厌朱镜也有私心,都说若是几人合力打开,朱厌会回报每个人,你不就是想让庄主带上你一份吗?”
风西南也不做过多反驳,而是反问道:“难道云左使敢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庄主?”
云轻舞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风西南笑笑:“云左使日后不必再来问我什么了,该你知道的庄主自会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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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湘城的繁华程度丝毫不比洛中逊色,反而还多了几分热情和活力。
这里的人喜辣,大街小巷都弥漫着刚刚炸出来的辣椒香气。
一阵欢呼声吸引了余望的注意,只见不远处围满了人:“江阁主,灵犀仙会明天才开始,我们今天要不要先逛逛?”
未等江月明回应,他直接拉起江月明的胳膊就往那边走。
江月明:“…”
问我和没问有什么区别?
穿过人群,只见地面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物件。
大腹便便的胖老板手里拿着一沓竹圈,大声嚷嚷着:“各位客官瞧一瞧看一看嘞,三文钱一次的竹圈游戏,套中什么得什么,前朝的琉璃盏,木雕大师的人偶嘞!”
一个身着粗布麻裳的少年上前,递给胖老板三个铜板:“老板,试一次。”
“好嘞!”
胖老板递给那人一个竹圈。
少年将手中的竹圈一抛,不偏不倚地正套中了一个精致的琉璃盏。
“真是好运气啊!”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
江月明却微微皱起眉头,这少年套中了琉璃盏,却完全没有惊喜,反而十分淡定。
而且他也没有迫不及待去拿奖品,而是微微侧头,像是在等待着什么指示。
路人们看那少年套中了琉璃盏,排起队来跃跃欲试。
不出片刻,胖老板那装钱的铜碗就满满当当了,可却再无人套中任何物件。
大家垂头丧气准备散了时,又出来个小姑娘,套中了块玉石。
围观群众停住了离去的脚步,热情又被重新点燃了。
胖老板将玉石递给小姑娘,同之前那少年一样,她也没什么表情,拿着玉石隐入人潮之中。
不过江月明发现,这小姑娘和刚刚那少年用的是同一个竹圈,颜色都有点浅。
而其他没套到东西的那些人,用的都是深绿色的那些竹圈。
胖老板从他的蛇皮袋子里又掏出个新物件补了上去。
一块泛着红光的石头…
乍一看,这石头竟和灵珀极为相似。
江月明拨开人群,掏出三枚铜钱递给老板。
胖老板眼睛眯成条缝,眼尾挤出几道褶子,递过来个竹圈。
江月明却没接:“我要刚刚小姑娘用过的那个,我觉得她运气好。”
“啊…这…都一样的。”胖老板结结巴巴说道。
江月明笑笑:“既然都一样,为什么不肯给我用她那个?”
胖老板看着周围几十双眼睛实在没辙,乖乖把那个竹圈递给了江月明。
江月明抬手轻轻一抛,便套中那块泛着红光的石头。
胖老板却好似松了口气,上前捡起那块石头递给江月明,微微扬着那好几层的下巴说道:“恭喜啊!竟然套中了灵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