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他被逐出净尘谷的原因,竟然是偷了灵珀…
江月明又想起了之前拿到的那本册子,木灵珀的归属后面标注了一个“已”字。
之前他便觉得这“已”的意思是隐者已经得到木灵珀了。
若是像信中说的这样,他便完全想通了——净尘谷当年也参与了封印朱厌,得了木灵珀,而秦峥为了和隐者合作,不惜背叛师门,盗走了木灵珀,后来又不知什么原因和隐者闹掰了。
江月明思忖片刻,说道:“或许我们得去一趟净尘谷了,当年参与封印朱厌的五人,唯有净尘谷的谷主灵渺子,还在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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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程星河一大早便准备回红鹤阁了,江月明不在的日子,阁中大事小事基本都由程星河打理。
来沅湘城这几日,灵鸽传来的信已经快堆成小山了…
江月明与余望也准备动身前往净尘谷,灵渺子既然参与了封印朱厌,一定知晓很多内幕。
净尘谷在洮州的石镜山里,那是一处宛如仙境般的所在,不过越是美好之地,道路越是难行。
江月明特意去挑了两匹好马,临近午时,二人才下楼准备出发。
霜降过后,气温骤降,已经有了几分冬天的寒意,风也变得冷冽起来。
没想到余望昨日才送的披风,今日便能派上用场了。
在阳光的映照下,他才忽然发现,这披风的下摆竟还用银线绣着鹤纹。
正盯着那鹤纹看,身后忽然响起了个声音:“喜欢吗?”
江月明闻声回头,正对上余望那双盛满笑意的眼睛。
“喜欢。”
余望心满意足地笑笑,从江月明手中拿起披风,轻轻抖开,然后仔细地搭在他肩头:“喜欢也不能只用来看着。”
随即,二人有说有笑地牵起马,往出城方向走去。
虽说天气渐凉,但阳光倒是充足得很。
从沅湘城到洮州约莫要六日左右,一路行来都很是顺利,天朗气清,风光旖旎。
最重要的是没有遇见任何意外。
不过眼看就要到洮州了,天却忽然阴沉下来。
乌云如汹涌潮水般迅速聚拢,似是在酝酿着一场暴雨。
趁着雨还没下起来,得赶快进城,不然山路泥泞,马儿不好走,今晚可能就进不了洮州了。
二人夹紧马腹,拉住缰绳,在山中飞奔起来。
不过却依旧跑不过乌云的速度。
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砸落,瞬间打湿了他们的衣衫,马儿也有些焦躁不安。
“找个地方先躲躲吧。”江月明说道。
然后话音刚落,他便察觉到前方浮现出一阵隐隐的杀意。
之前还在想,这一路好似有些太过顺利了,原来都在最后等着。
几道黑影如鬼魅般从树林中窜出,向着他们疾驰而来,瞬间将他们包围。
江月明和余望停下马匹,背靠着背,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人。
然而这些杀手并不急于进攻,而是缓缓围着二人绕圈,仿佛在等待什么时机。
步伐规整,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看起来远比之前遇到的那些道士难对付。
突然!杀手们自动分散成几拨,分别攻向江月明和余望!
寒芒砍向江月明座下的马,只听一声惨嘶,骏马轰然倒地。
江月明反应极快,马匹倒下的瞬间,脚尖轻点马背高高跃起,在空中一个旋身,手中竹笛挥出道劲气,将靠近的几名杀手生生逼退了。
甫一落地,未及稳住身形,杀手们再度攻来!
手中竹笛如灵蛇舞动,与兵刃不断碰撞,发出脆响。
余望那边也是刀光闪烁,地上的积水逐渐变得暗红。
原本想趁着间隙召唤神鸟相助,却忽然发现这些杀手每逢倒下一波,林中便会接上新的一波。
人数众多,仿佛无穷无尽,江月明一边抵挡着攻击,一边观察着局势。
饶是两人再有本事,也绝无可能以二敌百。
“走!”
江月明大喊一声,手中竹笛猛地一挥,逼退身边的杀手,转身朝着余望的方向突围而去。
余望闻言立刻会意,长刀一震,荡开周围的杀手。
随即撮口发出一声尖锐的呼哨,刚刚躲到树林中的马匹扬蹄奔来。
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抓住缰绳,翻身上马,对着江月明伸出手:“快上来!”
然而变故只发生在一瞬间!林中忽然闪出一道藏蓝色的人影!
那人影在杀手间穿梭,动作快得让人几乎看不清,而那些杀手仿佛与他有着某种默契,有意无意地为他掩护着身形。
又是秦峥!
“小心!!!”
倾盆大雨中,视线如蒙纱帐,待余望看清时,已经来不及了。
那人影手腕轻轻一抖,寒光闪过,不知是什么暗器如闪电般射出,精准击中了江月明肩头。
肩头传来剧痛,江月明往前趔趄了几步,余望眼疾手快,伸手捞起了江月明,将人带上了马。
双腿一夹马腹,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只听秦峥在身后沉声说道:“想活,就来凌风谷找我。”
暴雨依旧如瀑布般倾泻,天地间一片朦胧。
江月明侧坐马上,脸色逐渐苍白,肩头的伤传来阵阵剧痛。
临近入冬的凉雨不断浸透着衣物,带来刺骨的寒意,整个人靠着余望不住地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