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的粉丝有这么多了,应该注意不到自己了吧。
关注不到三十秒,私信突然多了条消息。
裴良夜瞳孔地震,手指颤颤巍巍地点开来自江法道的私信。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她是在筛查每一个关注她的人?
江法道:【哇哦~你终于关注了呢![爱心][爱心][爱心]】
裴良夜:!
真的被她发现了!
她手一抖,这台崭新的手机险些飞出去摔在地上。她手忙脚乱地捡回来,看着那条消息,心底反复思索着江法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思索的时候,手里喜欢撕吧点什么是很正常的吧?
正好旁边有一株小盆栽,扯点叶子也是正常的吧?
左止元端着面包牛奶上楼,经过阳台,顺势往那边一瞥,瞳孔地震。
我的良夜姐耶,你是要把我的小发财树扯秃噜皮了吗?
裴良夜沉思了好久,在小发财树只剩下几片叶子的时候,终于颤颤巍巍发过去一个【?】
江法道自然是没有回复的。
于是裴良夜开始忧心忡忡地等待起来,每三十秒又重新刷新页面,忐忑不安地等着江法道的回复。
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充斥着她的心脏——大概类似于给导师发邮件等回复,给甲方发文件等修改意见,高考前查成绩……以及,等女朋友的消息的感觉。
裴良夜以前是没有如此忐忑过的,她前二十多年的生命一直有条不紊,秩序是她人生中的主色调,从来没有东西超出了她的掌控和意料。
江法道的到来就是个意外。
但即便是十年前,她等江法道消息时,也没有过这种感觉。
“呼,”她忍不住给自己滚烫的脸扇了扇风,嘀咕着,“你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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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客卧里还拉着窗帘,房间里暗暗沉沉,饶听南穿着整齐的睡衣,蜷缩侧卧在大床上,睡得香甜。
“饶听南?”左止元放下餐盘,轻轻帮她掖了掖被子,得了床上这人含糊不清的一声哼唧。
左止元的眉微微蹙起。
这样蜷缩的睡姿,代表着这人极具的不安全感。
她叹口气。
饶听南虽然已经有了很大改变,不再老板着脸,而是打开了她的心防,开始敢于展示她的伤疤。
但整个的改变过程还是任重而道远。
“我把餐盘放在旁边了哦,插上电有自动加热,你饿了起来吃就好。”她的声音温柔缱绻,吻了吻饶听南的眉心。
饶听南睁开困倦的眼皮,忍不住抬起手推开这人蹭上来贴贴的脸,哼哼唧唧地翻了个身。
这人,真讨厌。
她得收回昨天下午那句话:左禽兽并没有打算做个人,她还是一只禽兽!
昨天晚上,左止元极有耐心地磨豆腐,将豆腐磨得软软嫩嫩的才下口。最后也是胡闹到了后半夜,她甚至都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困得睡过去的还是爽的晕过去的了。
“良夜姐来了,不知道有什么事,我下去问问。”
“嗯。”尾音向下掉,表示肯定。
“等会起床吃午餐?”
“嗯—嗯~”尾音先上扬再向下掉,表示否定。
左止元笑笑,似乎是下楼了,热气腾腾的面包和牛奶的香味慢慢充斥了房间,饶听南的肚子也开始抗议起来。
但她似乎根本没有动弹的打算——无他,实在是太累了。
左止元居然还能下床,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啊。
她一直静静躺着,陷入半睡不睡的浅眠,直到夺命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嗯?谁啊?大早上的来电话?
饶听南磨磨蹭蹭地翻过身,半支棱着身子摸索到手机,有气无力地接起。
“宝贝~一放假就记得赶紧带人回来哦~”
欢快活泼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哪位啊?谁是你宝贝?”饶听南嗓音嘶哑,带着浓浓的鼻音和困意,骂骂咧咧地挂了电话,手机丢到一边,趴好,闭上眼睛睡觉。
唔……刚才的声音,有点耳熟。
不,是很耳熟。
饶听南困倦的大脑开始重启思考。
唔,我是在哪一边拿的手机来着?
好像是翻了几个身,那就不是我这边。
左止元带手机下去了吗?
不记得了。
她瞬间睁开了眼睛,瞳孔地震,手忙脚乱地把丢到一边的手机捡回来,用自己的指纹解锁了左止元的手机,翻看来电记录。
【黑心老爹——1分钟前】
饶听南欲哭无泪,用力咬着唇,思索许久,颤颤巍巍回拨过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另一边的人沉默。
饶听南唇角扯起一个令人心疼的笑容,小心翼翼发问。
“左董?”
“是你啊,我就说呢,”左修才的声音干干巴巴,“吃了吗?”
“没呢。”
“小元呢?”
“楼下。”
“……起了吗?”
“……没有。”
左修才:“……”
他听着饶听南嘶哑的嗓音,抬腕看表。
“我回头和小元说说,你们虽然年轻,但也要注意节制。”
饶听南将脸埋进了被子里,不吭声了,耳朵滚烫滚烫,沉默几十秒后生硬地转移话题,“您是有事找左止元对吧,我这就下去给她送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