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门大开着,没人,甚至热气都散了不少,一旁的吹风机还插着电,旁边放在卷发棒,都一起搁在洗漱台上。
很明显,里面的人早就结束战斗了。
“饶听南?”更衣室传来了左止元的声音,“你稍微等一会,我马上。”
饶听南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她应声,随后环视左止元的房间。
“我能到处看看吗?”
“看吧看吧。”更衣室传来了窸窸窣窣的丝质衣料摩擦声。
饶听南狐疑地看了一眼。
马上就要从事体力劳动了,为什么还要换衣服?
她也没多想,伸手按了按大床,感受了下弹性,满意地点点头,又打量着这间屋子。
和隔壁干净整洁却没什么人味儿的客房不同,这里充满了温馨的味道。粉红色的大床,粉红色的墙纸和宽大古朴的书桌博古架结合在一起,竟然不觉得违和。
她慢悠悠走到书架前,看着上面的东西。
和庐城那边全是书不同,这里的书架很明显更活泼些:手办、三阶四阶甚至五阶的魔方、粉红小猪存钱罐、时尚杂志、各种各样的摆件杂书、照片……甚至还有好多个拼图盒子。
她伸手晃了晃粉红小猪存钱罐。
里面传来了零星的硬币碰撞的声音,少得可怜,大概还抵不上这只存钱罐的价钱。
看来其象征意义大于使用意义。
饶听南失笑,又拿起相框。
这是一张全家福,那时左止元爷爷还健在,裴良夜也还是个青涩的女孩,看上去也就是刚小升初的年纪,左止元更是一个被南行云抱在怀里的娃娃。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包括不怎么会笑的夫人。
饶听南心中骤然漫起一丝羡慕,指腹轻轻摩挲着照片上左止元那张粉粉嫩嫩,肉嘟嘟圆乎乎的小脸。
出生在这样的大富大贵之家,还家风良好,气氛和睦。
真好啊。
却也仅仅是羡慕,而非妒忌。
有的人出生在了罗马,但罗马并不是她的终点。
她的目光,早已经放在了星辰大海。
“你在看那个?”左止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来了,笑着站在她身后,声音温柔,“等我们订婚了,再拍一张全家福吧。”
饶听南脸一红。
订婚,结婚,生孩子。
最近这些词出现的频率好像有些太高了。
但自己却并不觉得奇怪——大概,自己心底早就准备好了,要与这个人一直走下去。
“我觉得,还得等裴良夜把江法道搞定,大家一起拍一张,”她耳根红着,将相框放回了原处,听到身后人的叹息,微微一笑,“你别担心,我倒是觉得,她们这次应该能修成正果。”
她们之间经历了那么多东西,老天也该开开眼了。
“好吧,那也不是不行……呸,挺好的,”左止元沉默了会,轻声开口,态度终于头一次软化,“她俩相爱,属于为民除害了。”
饶听南失笑,看着书架上的几个魔方,好奇地拿下来一个三阶的。
“我虽然空间立体感还不错吧,但挺讨厌这种玩意的,”左止元看着魔方吐槽,“当年年少轻狂,觉得电视上那些可以几十秒复原这些的人老帅了,就一口气买了好几个,还有高难度的,可惜就三分钟热度,玩了一天不到就腻了,丢到了这里。”
饶听南把玩着手上的三阶魔方,修长的手指微动,在左止元讶异的目光下,魔方迅速转动,最后复原。
不到半分钟。
“……果然啊,这种东西只有看别人玩才觉得帅。”左止元老半天憋出一句话。
“我空间立体感老差劲了,只是背过公式。”饶听南笑着将魔方放回原处,又看向那个只开了封,落了一层灰的拼图盒子。
“清明上河图等比缩小的拼图,超高难度,完整拼出来应该有7米,”左止元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又开始吐槽,“我当年一定是疯了才会买这个。”
“没拼出来?”
左止元长叹口气,嘟嘟哝哝,“你知道我其实没什么耐心啦。”
“那拼了多少?”
“三个月拼了两百片。”
“总共多少片?”
“7240。”
饶听南失笑,转身看向左止元,“你……”
她突然哽住,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左止元衣冠楚楚,披着一件厚实又宽松的驼色长款大衣,围着一条格子围巾,扣子扣得严严实实,脚下踩着闪亮闪亮的小皮靴。
甚至还特意吹了个发型,长发微卷,披散在脑后。
饶听南低头看了看自己。
蠢蠢的蓝色呆鲨睡衣,赤足踩在地毯上。
又看看左止元。
“你要出门?”
“不要。”
“那……”饶听南无语凝噎。
左止元笑得狡黠,“不是给你一点拆礼物的快感吗?”
她捏起饶听南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围巾上。
饶听南眼睛一红,磨着牙就要吻她。
一根修长骨感的手指压在了她的唇上,左总唇角笑意更甚,“嗯哼?不是要精确分工吗?饶助理?”
“去xx的精确分工,我可忍不了,”饶听南嘟囔着,隔着手指压过去,吻上她的唇,手上用力拆掉了左止元的围巾,随手丢在了宽大的书桌上,手指又灵巧地一颗颗解开大衣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