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左董,议题是什么?”
“酒店收购的案子,”左修才笑得开心,“嗯,那边总算确定是哪一家了。”
也就是说,下次春节,怎么着也是五个人一只猫一起过了。
秘书心中奇怪。
“那边”是哪一边?
而且,怎么左董这次这么虎?
早就打算要买个酒店,但现在才确定是哪一家么?
但他自然不会将这些问题问出来,只是恭恭敬敬地点头。
“是,左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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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冬,我把我们的过去,放在这里了。”
江法道接过这人递过来的纸巾,用力擦了擦眼角,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看着面前几乎是一比一复原的,两人十年前在京都的小窝。
当时裴良夜搬离了左家,和自己住在一起,彼时刚参加工作还没有现在阔绰的某人自然谈不上一掷千金在京都寸土寸金的地方购房,自己更只是一个新锐琴手,有些名气,却也仅仅只是有些名气。
所以她们只是租了套不错的公寓,大概70多平,自己做了精装修的设计,裴良夜当苦力,然后两人疯狂往里面塞东西。
【这要是以后房东不租给我们了该怎么办?】
彼时,自己看着亲手搭建的小窝,满怀感慨。
【不会的,】年轻的裴良夜面上带着轻狂的笑容,【到时候买下来就好了】
【你有钱吗?】
【会有的会有的】
江法道眸底闪过一丝落寞。
最后让自己离开的,并不是房东,也不是其他外部原因。
“裴良夜!”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惊慌扭头,握住了她的手,“你把东西都搬到这里来了,那家里……?”
裴良夜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安抚她,“还在呢,我买下来了。”
江法道还没反应过来,就已发现自己泪流满面。
她的潜意识里,还把那里当家呢。
“哭成这样,”裴良夜叹口气,扯出身上带着的纸巾,蹲下,一点点帮她拭去眼泪,唇角带着无奈的笑意,“本来东西都是好好保存在那儿的,我是打算带你回京都看。”
“但,我发现我实在等不了了,所以初二到初五,我一直都在忙这个。”
她抬头,看着这个努力复原的房间,眸子里有些感慨,“其实如果给我更多的时间,我能做得更好。像现在,墙漆只能用墙纸代替,有些细微差距的布局也只能勉强遮盖,哦对了,我甚至想把本叔叔的门给拆了,换上我们当年那扇,钥匙也用一样的。这样你一拿到钥匙就明白了。”
江法道哭得更厉害了,直接趴在了裴良夜身上,用她的外套擦眼泪。
“可是我一想到你就在法国,和我只有几个小时车程,我就怎么也等不下去了,”裴良夜轻抚着她哭得一抖一抖的脊背,“嗯,我紧赶慢赶赶到利托维利,一眼就看见某个在初级道上摔得四脚朝天的笨蛋。”
江法道瞬间直起身子,面上还满是泪痕,湿漉漉的眸子用力瞪大,使劲瞪她,“你说谁是笨蛋!”
“我是,我是笨蛋,”裴良夜毫无底线地躺平认错,又吻去江法道睫毛上残余的泪,笑着,“你现在就哭成这样,真正的好东西还没给你看呢。”
“啊?”江法道又擦了擦眼泪,环视这间屋子。
仔细一看,确实有很多细节不太一样了。
她还以为是“复刻”带来的细微差别,但听裴良夜的意思,是有意为之?
“嗯……怎么说呢,”裴良夜推着轮椅,走到了【客厅】中央,轻声说,“这里不仅仅存放着我们的过去。”
“也是我在假设,如果我们没有那十年的分离,它会变成什么样子。”
江法道用力抿抿唇。
“忍冬,你就当,这是我过去十年,一直做的一个梦吧。”
江法道深吸口气,又缓缓吐出。
她已经看到第一个不同了,毕竟是自己的老本行——而且那架钢琴,未免也太漂亮太显眼些了。
黑色为底色,渲染着阳光的暖橘,仿佛旭日东升,云破日出。
“施坦威限量款,摇滚风的旭日,全球仅售69台。”她心里大概估了个价,看向一旁的裴良夜,“300万?”
“差不多吧,钱是小事,”裴良夜推推她的肩膀,有些紧张,“我对专业知识不太了解,选了个我觉得漂亮的,你喜欢吗?”
“那可是施坦威啊,哪个弹钢琴的不喜欢施坦威,”江法道咬着牙,医学奇迹般站了起来,一瘸一拐走向钢琴,“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够离经叛道了,除了古典外,最喜欢的就是重金属摇滚。”
裴良夜唇角勾起笑意。
虽然她直到现在也没法完全get重金属摇滚的魅力,但……看来选对了。
江法道轻轻按下一个键,沉迷地听着那完美的琴音。
“真好,”她舍不得多弹了,收回手,看向裴良夜,“你的确是在做梦。”
裴良夜:???
“我怎么可能会把这种琴放家里当练习琴,我恨不得供起来!”江法道挪回轮椅上,长叹口气,眼睛却黏在了那架钢琴上。
裴良夜笑了。
“我的那台小破琴呢?你没扔吧。”
“怎么可能,保养得好好的,待在老房子里呢。”
“那就好,”江法道眼睛依然离不开那台钢琴,嘴里念叨着,“这个重逢礼物,我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