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找到了苏家,因为苏长空和你一样,他也在一直耿耿于怀不公,他嫉妒他的哥哥。当然了,他还又自负又愚蠢,所以好控制。”
饶听南迅速思考着,忍着额角的疼痛,抬头看他一眼,眯起眼睛,“苏长空和昆古尼尔的婚约,也是你一手安排的?”
“差不多吧,”褚凡君耸耸肩,“这符合多方利益,他高兴,昆古尼尔高兴,我也高兴。”
“明白了。”饶听南点点头。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窗外已经大亮。
“现在是几点?”过了许久,饶听南突然开口问。
褚凡君看了眼手表,“七点。”
他疑惑地看着饶听南面上突然洋溢的笑意,皱皱眉,“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饶听南看着窗外,唇角笑意温柔,“只是有点期待。”
七点半,朗朗的书声准时响起。
“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
褚凡君听着风中隐隐约约的清脆书声,愣了愣,慢慢走到窗边,向山下看去。
绿荫中,有一所崭新的学校。
“一切都像刚睡醒的样子,欣欣然张开了眼。山朗润起来了,水涨起来了,太阳的脸红起来了。”
孩子们的念书声带着特有的,属于少年人的“矫揉做作”,感情饱满到了极点,每一个字都拖得极长,却透着少年人的雀跃。
褚凡君也骤然笑了起来。
“朱自清的《春》,我记得是初中课文吧,”饶听南笑着摇摇头,“他们才是春天啊。”
褚凡君没回头,趴在窗台上,勾着脖子往下看。
“边学文动作还挺快。”
“现在是开学季啊,他当然会赶工。”
“你说的在等的声音,就是这个?”
“嗯,是。”
“你为什么觉得,因为这个,你能赢定我?”
“不知道,”饶听南耸耸肩,“你可以理解为某种艺术的美感。”
经过左止元孜孜不倦持之以恒地熏陶,曾经是艺术沙漠的她,现在对这种美感总算有了些头绪。
在孩子们的朗朗书声中,在雨后清澈的阳光下,在迎接春天之时,最适合埋葬黑暗和肮脏。
“好像能理解,”褚凡君居然点了点头,过了会,又点了点头,“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归宿。”
他扯来椅子,坐在窗前。
两人就静静听着这美好的晨读。
半个小时的晨读很快过去,褚凡君怅然若失地摇摇头。
他拖着椅子后撤,将自己缩回阴影之中。
“老边做得不错,”他轻声说,“他一向行动力很强的。”
“你再想想你们盖的那些豆腐渣希望小学,”饶听南声音淡淡的,“难怪边学文不要你的臭钱。”
褚凡君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对了,我还不知道,在你的计划中,乔言属于哪一环?”
“怎么话题换得这么快?”
“你不配和我聊那么纯粹的美好。”
褚凡君笑笑,也不反驳,身子微微往后靠。
“乔言,他当然有他的用处。”
……
“同学们,今天,是我们的开学第一课。”
“在这
边学文看着教室里坐着的二十多个孩子,微笑着,在黑板上用力写下了几个大字。
【你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人字最后一笔落下,年轻得像刚大学毕业的老师急匆匆跑进来,凑到边学文耳朵旁说了些什么。
边学文一愣,随后瞬间反应过来,看向满眼求知好奇的孩子们,声若洪钟。
“孩子们,发生了一点特殊情况,我们需要紧急疏散,大家跟我走!”
左止元和全副武装的特警站在村子门口,看着被紧急疏散的村民。
“哎呀,我家狗怎么办?她怀了,临盆就是这几天呢。”她看见让自己和饶听南暂住过一晚的王婶儿焦急地想要返回。
“婶儿!没事,我们等会去抱出来。”
年轻特警手上拿着望远镜,往山腰处的毛坯房里看,随后将望远镜往左止元的方向递了递,“左女士,确认了,褚凡君和饶听南就在里面,饶听南就在窗前,褚凡君躲在了她身后。”
左止元没有接过望远镜,而是靠在树干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她情况怎么样?”
“受了点伤。”
“那我不看了。”
特警小哥温声安慰,“左女士,没关系的,我们接到的任务指令,是不惜一切代价保证人质的安全。”
左止元抬眸看他,“不需要活捉褚凡君吗?”
“能活捉更好,但我们也有就地枪毙的权限。”
左止元挤出一个笑容。
“谢谢。”
特警小哥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随后又按了按耳上的蓝牙耳机,微微一怔,再次微笑着和左止元汇报。
“左女士,好消息,我们的同事兵分两路,已经逮住了那个绑匪和褚凡君的合谋苏长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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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该接这个单子,果然,富贵险中求,我没这个命。
男人被全副武装的特警压倒在地,脸被按在地上摩擦,口腔中全是血腥味儿。
“这可是一条大鱼,”一个坐在车里指挥的老特警啐了一声,“我刚在我们内网里查到的,这家伙手上可是有不少人命,通缉好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