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在危险关头,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那叫一个当机立断斩钉截铁英明果决!先辈们舍生忘死奋不顾身视死如归舍生取义的光荣传统在我心中久久不能忘怀。”蔡世宜端着杯橘子汽水上蹿下跳,说得嗓子哑了,用力灌一口。
可是她喝水的时候,也有蔡世宜的声音声情并茂地从屋子上空传来。
“我那时深深明白了,人活一世,总是要在最正确的时候做出最正确的事的……”
“死鹦鹉,让你多嘴!”蔡世宜抓起鸡毛掸子开始追鹦鹉。
肚皮绿嘎嘎嘎飞走了,嘴里还贱兮兮重复。
“让你多嘴让你多嘴!”
蔡世宜满客厅追鹦鹉,而两人对面的小钥,则向她们递了一个眼神,眸中是深深的无奈。
【小元姐,她每天要念叨八百遍,连鹦鹉都学会了】
两人对视一眼,努力憋着笑。
“气死我了,这死鹦鹉,只会饶舌,”蔡世宜气呼呼坐回来,揉了揉身旁小家伙的脑袋,眸中有几分不舍,“呐,左止元,人交给你了,你得好好待她。”
“那是当然,”左止元憋着笑,陪着小钥继续演这出戏,“我会把她安安全全送回家的。”
蔡世宜再看向小家伙,眸色温柔了些,帮她整理着衣领,声音软软的,“这个姐姐你可以喊小元姐,她人很好很好的,你要乖乖听你小元姐的话,她会送你回家。”
小钥用力点点头,乖巧看向左止元,“小元姐好。”
“小钥好。”左止元笑着眨眨眼。
蔡世宜依然像老妈子一般叨叨着,说着些注意安全有事打电话之类的话,早就平整的衣领按了又按。
饶听南忍不住歪过脑袋,胳膊肘撞了撞左止元,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咬着耳朵。
“我还是第一次见蔡家小公主这样。”
“说得我看过似的。”
“你说她俩会不会……咳咳。”
“啊?但小钥还什么都不懂啊。”
两人对视一眼,又看了看对面懵懂的小家伙,再无奈对视一眼。
好吧,一切随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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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空,我依然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苏长云手里拿着电话,看着玻璃另一端的苏长空,面上是满满的疲倦。
他放下身段和尊严,克服心中的阴影和恐惧去求左修才,给弟弟求一个安稳。
哪里知道,苏长空背着他,干了这么多事。
苏长空穿着条纹的看守服,双眼无神。
他轻声说,“哥哥,我很嫉妒你。”
“为什么,你一出生就是天之骄子,你生来就是继承人,你可以接受那些精英教育,你天生就是人人夸赞的天才,而我,只能看着你发光。”
他会心甘情愿的替褚凡君卖命,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他真的信。
不公平!
苏长云沉默了很久很久。
“小空,你知道吗,我也很嫉妒你。”
苏长空茫然地看着自己哥哥。
“你从小身体不好,老爷子就格外疼你一些,”他开始像个老妈子般叨叨着,“我在一日复一日地上这那些枯燥又乏味的继承人课程,偶尔看向窗外,就可以看见你。”
“你在画画,在骑着小马溜达,在老爷子怀里笑,老爷子也对着你笑。”
苏长云面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
“老爷子从来没对我那么笑过,我就不是他的宠爱的晚辈,我只是苏家的继承人。”
“小空,我也很嫉妒你。”
苏长空面色扭曲,随后,用力放下了电话,大步往回走。
“在里面好好做人!”苏长云咆哮一声。
也不知道苏长空听没听见。
有警察敲门进来。
“苏总,左氏的裴总在外面等您。”
……
“内鬼抓到了,”陈树靠在墙上吸烟,闷着声,“和我猜的差不多,就是刘局。”
“褚凡君在分公司经营了这么多年,在庐城经营了这么多年,拿钱打通一两个意志不坚定的,不稀奇。”裴良夜插着兜,淡淡地说。
“也是,”陈树吸一口闷烟,“裴总,你怎么跑到s市来了?”
“找人讨个公道。”裴良夜看着出来的苏长云,直起身子,脑袋歪了歪,“去外边喝杯咖啡?”
……
“认识这个吗?”裴良夜并没有给苏长云点咖啡的机会,落座后,她直接将那枚玉佩推到了他面前。
苏长云捡起来,反复看了看,再抬头看裴良夜时,目光复杂了许多。
“原来你就是钱氏遗孤。”
他骤然笑出了声,唇角是满满的苦涩,“你是当年那起灭门案逃出生天的孤儿,现在你回来报复了。”
“真是一个好故事。”
裴良夜声音极冷,“看来真的是苏家。”
“是老爷子,”苏长云爽快地承认,“但我不认可老爷子的行为,现在的苏家,早就和过去做了切割。”
“这也是为什么我还能心平气和地和你在这里坐着的原因。”裴良夜淡淡地说。
苏家这种从黑不溜秋的地方走出来的家族能出个苏长云,简直就是奇迹。
菜归菜,人倒是堂堂正正。
“老爷子病重,也没几天好日子了,”苏长云摇摇头,又摇摇头,“算了,你要报复就报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