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田切仿佛现在才恍然大悟：“哦，原来你是为了这个啊。”
    琴酒的枪顶得更紧，小田切能感觉到银发杀手的用力。
    “这种情况下你还要装模作样吗？”
    小田切干脆迎上枪口。
    他向前几步，逼近琴酒，也让琴酒不得不把枪也跟着移动。
    “那你怎么不开枪呢？”
    他越凑越近。
    “你可以开枪的，琴酒。”
    “我再走近一点怎么样？只要你按下扳机，我的脑子就会被子弹崩开，离得这么近，你的身上应该也会沾满血迹，甚至更多——”
    一时间，琴酒竟分不清，这是引诱，还是嘲讽。
    “然后，你可以离开，以你的能力，从商场里全身而退应该很轻松不是吗？”
    “但是，你回不到任何地方了。”
    “——因为只要你在这里，杀死我，你的组织、你的boss、你的一切，就都结束了。”
    “我可以再说得详细一点，整个里世界都会崩盘、完蛋。”
    说到这里，小田切忍不住笑起来。
    他的鼻尖离琴酒的下颚，只有短短十几公分。
    琴酒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小田切胸腔的震动。
    他突然意识到，这家伙是在说真的。
    “你可以杀了我的，怎么不试试呢？”
    说到这里，小田切又忽然拉开了距离。
    他装作恍然大悟般说道。
    “哦对了，你不敢。”
    他甚至都没有说“你不会”，而是用了令琴酒更无法忍受的“你不敢”。
    琴酒的枪口又生生向小田切的太阳穴里顶进几分，如果现在他拿开手，恐怕小田切的太阳穴上会形成一个红色的圆印。
    “老大！”
    在旁边一直看着这两个人交锋的伏特加赶紧把他的搭档的暴怒情绪拉回。
    无论如何，就像小田切说的那样，他们绝不能杀死小田切晴。
    小田切在里世界查到的秘密太多，也太深，他把这些东西都藏在哪里，谁都不知道，但里世界的共识是，只要小田切非自然死亡，这些秘辛就会在网络上被公之于众。
    就现在而言，里世界能做到的也只是在这些秘密发出的一个小时内封锁消息，但这一个小时，已经足以让里世界崩盘。就算重组，也需要不短的时间。
    因此，无论是小田切远在九州的父母，还是他本身，都受着严密的监控与保护，今天琴酒能逮到他，还是因为卫生间这种地方太私密，就算是小田切也不希望有人跟在身后，要不然的话，琴酒不会有机会把枪抵在人额头上。
    显然琴酒也很了解这一点。
    “你还真是令人火大。”
    他不阴不阳地称赞了一句。
    然后将根本没上膛的枪收回身上。
    小田切抬手摸了摸压出红印，隐隐犯疼的太阳穴，干脆假笑一声回道：“谢谢夸奖。”
    “说正事。”琴酒皱着眉头靠向身后的墙壁，“你究竟查到了什么，才拒绝了三方的委托？”
    小田切不紧不慢地反问：“正常来说，不应该是我什么都没查到，才会这么做吗？”
    “这世界上还有你小田切晴查不到的事情？”
    突然受到意想不到的恭维，小田切仔细想了想。
    “好像没有。”
    琴酒耐心即将耗尽，他敲了敲身后的墙壁。
    “所以——？”
    小田切对琴酒的态度还是有些不满，再加上这个人对那个组织的绝对忠诚，哪怕只透露出一点，都会让他现在的盟友惹上麻烦。
    小田切在大事上还是不准备给赤井秀一添堵的。
    于是他抬着头，看向把烟狠狠捏进手心，靠在杂物间墙壁上温柔地抚摸枪支的男人。
    最后还是说：“你就当我什么都没查到吧。”
    琴酒的眉头皱得越深：“你当我是白痴吗？”
    “但事情就是这样。”小田切歪歪头：“我们的交易破裂，我不会告诉你任何情报，这很合理不是吗？”
    哦，他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事情——
    “我并没有收你们的委托费，选择哪位委托人是我自己的事，而我谁都不想选，就意味着，这件事已经和你没关系了，琴酒。”
    他想了想，最后补充道。
    “比起我，你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不是吗？”
    例如去找你命中注定的雪莉。
    虽然这个你大概率也找不到就是了。
    小田切想起住在阿笠博士隔壁的某位伪装大师，不由地为孤立无援的琴酒感到悲伤。
    要是他知道酒厂里没有几瓶真酒的话会怎么样？好像怪可怜的哈。
    收到莫名其妙的同情目光的琴酒：？？？
    “算了，我会自己找到那个家伙的。”
    人也杀不了，问题也得不到答案，一趟白来的琴酒向小弟投去一个眼神。
    “然后你准备怎么做？”
    琴酒的脸上露出标准的反派笑容：“那当然是，亲手杀死他。”
    小田切挑挑眉：“你就这么确定他没死？”
    琴酒沉默了一瞬。
    “我相信自己的直觉，那个家伙，一定还活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等着我去杀死他。”
    那你可要去努力抢这个位置了。
    小田切想起某位被他晾了一个下午，至今还没等到他回复的黑皮公安，觉得这两个人倒很有默契，都是光凭借直觉就察觉到赤井秀一未死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