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六岁了。
还是有些小,我家主子都已经有二十四岁了,相差有些大。女大三抱金砖,她都快抱了三块,啧啧啧,瞧你这身板,床上肯定下不来。
秦湘一时无言,杏眸圆瞪,而云浅轻飘飘地看向错凰,不想走?
走,您等我,东家。错凰提起裙摆朝秦湘眨眨眼睛,自己立即跟上云浅的脚步。
秦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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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凰将云浅引入五层楼上,推窗而望,京城光景尽收眼底。
我知晓你来自北疆,有些事情,你或许清楚。云浅负手而立,目光落在护城河上,大河宽阔,水面沉沉。
错凰意外,你是南朝的丞相,关心北疆做甚?
北疆人会用女子的血入药养颜?云浅忍着气询问,想起皇帝的种种举止,又觉羞耻。
我没有听说过此事。这些事情多属于秘密,寻常人如何知晓呢,您想知晓就派人去北疆走一趟,不过,所耗时间太多。错凰语气沉沉,此事颇为棘手,若是在本朝,查询的时间也短一些。
她略微思考,您查这些做什么?难不成你想养颜?
小夫婿只有十六岁,两人差的岁数有些大,可云相美貌,不至于去用人血入药养颜。
云浅睨她:我需要吗?
现在不需要,将来小夫婿容貌青春,您老了,那个时候就需要了。错凰笑意不达眼底,看来是真的了,云相为了小夫婿竟想到了这么不厚道的办法。
果然,爱情蒙住了心智,让人变得不可理喻。
云浅不理会错凰的言语,吩咐她:让人去北疆来往的商户中查探,记住,不可泄露出去。
知晓,属下一定给您寻个人来入药。错凰信誓旦旦。
云浅身形一颤,我不需要。
错凰轻笑:您不需要,属下需要。
云浅不好说出皇室的事情,思索一二后随错凰去想,肃色道:你查一查这些药人的来处,再去查一查我朝可有人买了知晓药人,若买了,即刻通禀我。
您不会大发善心想要将人放了吧,那是北疆人,与我朝并无关系啊。错凰不理解东家的想法,何必枉做善良人,再者东家手中沾染的鲜血也不少了,为何管旁人生死。
云浅微微侧目,杀该杀之人,救无辜之人。
错凰呵了一声,想说她多管闲事。云浅转身走了,去找她的小夫婿。
吃过晚饭,两人从酒楼出来,云浅想要消食,拉着秦湘步行。错凰神经兮兮地送了两人一对灯笼,两人各提一盏,远远看去,像是一对。
秦湘的灯笼上画的一个小囡囡,囡囡旁提了一句话:这个郎君乃是我的。
云浅的灯笼则是一个小顽童,顽童旁也提了一句话:这个小娘子乃是我的。
看到这一幕的两人都露出意味悠长的神情,云浅先说道:挺好的。
秦湘撇了撇嘴,画得不好看。
确实不大好看,改日画个好看的。云浅不敢恭维错凰的画技,但又喜欢这般宣示主权的小玩意。
两人提着灯笼,游走在长街上,肚子都填饱了,也不想再买些吃食,反是秦湘看到新奇的小玩意都会看一眼。
走走停停,月上柳梢头。因近端午,街面上多了些时节的小玩意。
云浅买了一截子七彩线,绕在了秦湘纤细的手臂上,戴上这个,一年都不会生病。
咦,阿姐也信这些鬼神之说。秦湘笑吟吟地收下了,以前秦夫人也会巴巴地在阿兄身上扣一截,但阿兄不喜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转头就给扔了。
这等物什何尝不是亲人对你的喜欢与眷顾呢。
何其有幸,她今年也有了。
秦湘怜爱般摸摸手腕的七彩线,唇角弯弯,眼中露出希翼。
云浅停在了一间面具摊前,把玩着各色面具,看来看去,挑上了阎罗的面具,搁在秦湘面容上比了比,可以试试的。
小白兔裹上狼皮,也会吓唬吓唬人。
正当要试试时,前方涌来一群人,为首也是一少女,莲衣裙摆,钗环华贵,待走近后,是一张瓜子小脸,柳叶眉。
晋王嫡长女襄平郡主。
云浅的手顿住,小娘子走了过去,娉婷一笑,云相,是你啊。
云浅不喜欢她,一来满腹心思,二来云浅毫不犹豫地将面具戴在了秦湘的小脸上,看个鬼。
襄平郡主瞧见了一张鬼脸后,光线不明,立即吓得后退两步,云浅笑意微微,郡主也来玩。
玩儿的,云相为何选这等青面獠牙的面具。襄平脸色发白。
郡主胆子小,不如先去其他地方玩耍。云浅懒得应付,转头与摊主询问价格。
付了银子,带着秦湘就离开。
灯火下,襄平看着两人的背影,目光沉沉,那个小公子是秦家子吗?
云浅何时与男人出门过,还提着一对灯笼招摇过市。
相府添了一位小姑爷,瞧着身形与年岁,应该是秦家子。
襄平未曾见到秦家子的容貌,心中一时好奇,看出云相有意阻拦,由此可以云相将此子看管得严,难不成是当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