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低眸扫过勾着自己尾指的指尖,轻轻晃了晃,清风漾过,迷醉了心智,她轻轻地反扣住那根指尖,自己尾指在指尖的骨节上抚了抚,相信自己。
话音落地,院正慌里慌张地小跑出来,云浅打趣道:院正,您这样会让人心慌的。
院正是一女子,民间举荐而来,宫里多是女子,这么一来,皇帝也很喜欢。
秦湘也没想到今日要见的人是个女子,一时间心中越发自信了,瞧,女子也可以入宫做大夫。
你来做甚,我这里不收无用的小大夫。院正害怕云浅塞进来一个不懂医术,试图在身上镀金的人。
您想多了,您带她去试试,若是不成就打发出来,毕竟后宫这个地方,人多危险。云浅语态谦和,说话的时候去看着秦湘,目光缠绵。
院正凝眸,这是闹什么?
人在跟前,自然是考问医术,人体穴道,都认识吗?会扎针吗?还有,有替人救治过吗?
穴道都懂,扎针也会,人没救过,但我救过好多猫狗。秦湘自信极了,经过她手下治疗的小动物们都活得很好。
院正:这是后宫,不是北宫动物所。
院正上前抬起秦湘的胳膊,秦湘躲闪,院正手法利落地掐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动弹。
接触过脉相的院正迅速凝住眼眸,下意识看向云浅。
云浅微微一笑,她什么都会,只是缺少些经验,您收个弟子,如何?我不求她医术精湛。
但求她谨记救死扶伤乃是大夫的天职。
院正收回手,双手拢着袖口,意味不明的看着小两口,不自觉的扬起唇角。
好家伙,云相的夫婿竟是一小姑娘。
她不好说什么,只好玩笑开口:你这姑爷的肤色可真好,等回头研制些美肤的香膏再拿出去卖,必然受欢迎。
秦湘腼腆,低头微笑,余光瞥向阿姐,阿姐愣住了,眨眼的功夫微微一笑,仿佛那抹愁绪不是她的。
您说笑了,您还要考一考吗?云浅自然地接过话来。
院正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说道:考一考针法,二位入内说话。
寻常百姓以入太医院为荣,拿俸禄,又可见贵人。
太医院入职极为苛刻,有些人哪怕入了院,也无法替人诊脉。也有的太医无法替贵人治病,多是替宫内犯病的宫人们救治。
院正拿了一套针法给秦湘,又将自己的手腕递给她:试试。
刺少商穴有何用?
秦湘紧张的答道:清热利咽,开窍醒神。
你刺过?院正见她面露红色,必然刺过的。
秦湘憋着脸,曾有人、误食那等药物,我便刺他少商穴散热毒。
院正颔首,又看向一侧等候的女子,忽而眨想:这个她指是的云相吗?
她笑了,再度问了几个问题,少年人对答如流。
云相说得对,书读得不错,可惜无甚经验,不过年岁还小,也没人相信这么稚嫩的少年人。
须臾后,院正说道:行,我收了,回去收拾收拾,过两日就可来太医院,但是来学习的,没有替人诊脉的机会。我当提醒你,在宫里,莫要随意伸手。不怕你心肠狠不救人,就怕伸手救人,懂了吗?
秦湘张了张嘴巴,不明白话中含义,但院正没有再说,这样的道理,她的枕边人懂得比她还多。
话到这里,院正朝云浅倾了倾身,双手行礼,云浅颔首,日后劳您费心了,她愿学,您也不必看在我的面子上宽容,犯错也可以罚。
噫。院正嘲讽,赶紧走,别耽误我的事。
云浅笑吟吟地将女孩带走了。
回去的路上,云浅少不得问起少商穴的事情。秦湘支支吾吾,那年阿兄为求在床上厉害些,出去买了些药,但这些药物太厉害了些,久久下不去,但他不能吃药,我就用此法解了。
催.情的药物随处可见,但解药却没有,毕竟寻求快乐的玩意,谁会想要解药。
她握着女孩的手,哪里是少商穴。
秦湘立即给她指着,这里。
两人脑袋凑在一起,秦湘握着云浅的手腕,指腹蹭了蹭她的指甲,阿姐,偏于指甲处。
秦湘气息微匀,小心翼翼地抬头,不经意间看到了线条分明的下颚,以及饱满的唇角。
她吸了吸气,想起平日里的相处,她小心翼翼地贴了上去,装作不经意间碰到对方的唇角。
云浅:小狐狸这是开始露出本性了。
碰过之后,秦湘迅速撤离,微咬了下唇角,眼神带着慌张。云浅故作镇定,眼神宁静得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似染了牡丹汁水般的唇角恰好事宜的微勾住。
云浅低头的时候,脊背挺直,这是她的常态,她没有弯下脊骨的时刻,每回都是这副傲然的姿态。
被偷亲后,她可以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着自己的少商穴,小狐狸这是要喜欢她了?
马车内骤然安静下来,秦湘提着的心放缓下来。
马车回到刑部,云浅让人送秦湘回去,自己先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