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湘的手有些热,掌心还有些汗水,她先擦干了手,动作娴熟。
你给秦家人捏过?
嗯,她们有的时候身体不舒服,我也会捏一捏的。秦湘老实极了,问什么答什么。
云浅凝眸,这个她们是谁,身体是哪个部分?
秦夫人,还有两个妹妹,还有些管事婆子。秦湘细细去想,你放心,我不碰男人的。
呵呵,你碰了女人。
碰了呀。
你不知道我是在生气吗?云浅翻了白眼,这孩子怎么听不懂话呢,岂止是榆木疙瘩,分明就是没心没肺。
秦湘恍然,为何要生气呢。
云浅:
云浅避开她,掀开车帘,却见梅锦衣骑着马慢哒哒地走在长街上,孤身一人,不见侍卫。
这么一掀帘,梅锦衣也瞧见了车上半张脸,她驱马靠近,云相。
一句云相,声音不大,瞧着神色,也不如往昔。
京兆尹这是怎么了?
梅锦衣露出苦笑:与您一般,气结在心。
她得了中书令送还的女子,本是高兴的事情,转头却听闻中书令献女给太后,她手中的女子明晃晃地刻上赝品二字,这么大一只苍蝇吃进去,如何不恶心呢。
相比较之下,马奎的做法过于耿直了,看似得罪人,却是最常有的做法。
中书令却将人性丑陋的一面呈于眼前。
云浅凝眸,余光扫了一眼想要探头的女孩,想起过往,她压着女孩的脑袋,坐好。
言罢,她与梅锦衣说道:程家如何?
程家倒是痛快,直接将人送至京兆尹,我让大夫去查了查,又问了些问题,确是真的。我问过
白楼说话。云浅打断梅锦衣的话,撩下车帘。
车外的梅锦衣看着摇曳的车帘,轻轻勾了勾缰绳,策马朝白楼走去。
白楼今日有舞,梅锦衣与云浅入雅间,错凰领着秦湘入舞台前座位坐下,跑堂的立即送来冰酥酪与各色小吃点心。
错凰堂而皇之地坐在她的身边,秦公子这是要入朝了。
在太医院学习。秦湘微微笑了,但我师父说,没她吩咐不准我给人诊脉。
错凰有些诧异,你不是要下场考试吗?
考试?阿姐说过一回,但我觉得我不是那块料子,我喜欢看医书,喜欢研究疑难杂症。秦湘腼腆的笑了,心里升起一股自豪感,救死扶伤,也是我辈努力之事。
少年人唇红齿白,言辞间自信张扬,一改往日腼腆,令错凰心底生起一股子钦佩。
京城内多是趋炎附势、沽名钓誉之辈,脚踏实地者难有,像秦湘弃文从医者,更是从未有。
秦湘从文,得云相助力,必然平步青云,何苦与难闻的药材味打交道。
错凰连连颔首,好气魄,我给你上一课。
言罢,她伸出自己的右手,示意秦湘诊脉。
秦湘不知她想做什么,带着好奇的心摸上她的脉搏,可这么一摸,她自己都愣住了。
你怎么没有脉搏。秦湘不信,左手。
错凰将左手也递给了她。
指尖探上左手,同样没有脉搏。秦湘傻眼了,人没有脉便是死人,可眼前的错凰活得明艳鲜活。
秦湘没心情看舞了,反复试脉了两三回,还是一无所获。
错凰心情极好,说道:你连我的脉象都切不出来,还说什么救死扶伤呢。
秦湘内心大受打击,一时间无语。
而二楼雅间的云浅与梅锦衣对坐,梅锦衣斟酒,如常般开口:程司不敢得罪上面的人,当我一开口,他便将人放了。我发现一个特点,温谷的女子美貌异常,且皮肤尤为好。
是吗?云浅故作不知,温谷的女子中,她只见过秦湘与苏三的外室,两人的相同点便是雪白细腻的肌肤,欺霜赛雪不说,更是柔滑紧致。
梅锦衣坐下,想来这个外表驱使世人争夺她们,这点,也害了她们。但我还发现一点,她们都无法生育。苏三的外室跟了苏三已有七八年时光,同样,程家的女人也是一样。我让人诊脉了,大夫说她们自小被灌了红花,无法生育。
云浅似乎又发现什么,是她们喝的,还是被旁人灌下红花。
梅锦衣紧紧皱眉,掂量这句话的重要性,我特地问过程家的夫人,她也希望温孤氏为程家孕育子嗣,并没有动过手脚。
云浅的心凉了半截,那就是自己喝的,或者被卖之前,就喝了。
她们为何要喝药。梅锦衣糊涂了,哪个女子不想做母亲呢。
或许生下的孩子再被人当作养颜圣物呢,不断被取血,日日活在痛苦中,不如不生的好。云浅深吸一口气,心有些绞痛。
前世,她还担心小皇后会不会孕育皇嗣,担心她的孩儿会将南朝推向灭亡。
殊不知,秦小皇后的身子早就坏了。
实在是可笑。
同样,作为女子的梅锦衣沉默良久,唇角蠕动须臾后,猛地抬手顿起酒盏,扬首饮入,恨声道:丧心病狂,猪狗不如。北疆朝廷竟丝毫不管问,任由此风猛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