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我抱着你,感觉很舒服,心里都是满满的。我一想到,你这么好、这么完美,是属于我的,我就开心得不想睡觉了。
云浅惊魂未定,袖口中双手都是汗水,听到这么一句稚气的话后,她还是忍不住松开脊骨,将自己交到秦湘手中。
世间并无完美的人。阿湘,若有一日,我犯错了,你会原谅我吗?
原谅你。秦湘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阿姐怎么会犯错,阿姐犯错,肯定是旁人污蔑的。
云浅心口一颤,呼吸都跟着停滞,她忍不住转过身,面对秦湘,不知该说什么。
哪里有完美的人,没有完美的人,有的只是掩盖错误的完美人。
云浅无助般抓住秦湘衣袖下的手,湿漉漉的黏滑感又让她迅速放开,心猛地颤了下。
她闭了闭眼,我不是完美的人,阿湘,将我当作寻常人,不是谪仙也不是神人,我只是云浅。
一个背负太多的寻常人。
秦湘高兴过度,笑着吻上那双紧闭的眼睛。
云浅不觉睁开眼睛,惊魂未定,秦湘笑吟吟说道:阿姐,院正让我回来专心经营铺子,入宫会有危险。我听你的,你帮我打听宫里的贵人是谁,好不好?
若是假的呢。云浅习惯性掩盖这个谎言。
一个接着一个,她好像回不了头了。
温柔的手抓住她的手腕,指腹在她的腕骨上轻轻摩挲,慢慢地平复她不安的心情。
秦湘笑着说一句:不会是假的,太后容色确有变化。阿姐,你想不想要?
云浅瞪她:我很老吗?
啊、不、不老。秦湘被瞪得无措,凝着阿姐冰雪面容,她小心开口:等以后、等以后,我给你寻些好药。
云浅没心情与她玩笑,也没心情说这些俏皮的话,我知晓你的意思,我不喜欢,你说的事,我让人去办。太医院不去就不去,在家待一段时间,实在想去,我再与院正说一说。
问题迎刃而解,秦湘不觉舒心,又想起一事,阿姐,若太后发现了我、你、你会
不会。所以,你要好好掩藏你的身份,一旦被发现,不仅是你,我也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不会等太久的时间,等太后崩,你便不会有事了。云浅好生安抚,你被发现了,我不会交出你,但我会得罪太后,你愿意看到那样的局面吗?
自、自然是不愿意的。
那就好好保护自己,明白吗?
秦湘郑重点头,不敢懈怠。
心头大事结束了,秦湘乐颠颠地拉着云浅去写信,往日话不多的人,今日似打开了话匣子,嘀嘀咕咕一个晚上。
话多,信不多,三言两语,平安、成亲,两件大事都交代了。
云浅意外,为何不多写?
我活着,成亲,就是我阿娘最大的心愿,其他都不重要,我嫁人还是娶人,阿娘不会在意的。秦湘挑眉,凑到云浅的面前嬉笑一句:我阿娘可好了,善解人意,她若不是族长,我也不会被献出来。她有自己的责任,我不怨她。
她笑过一息,又侧了侧头,坠入一股莫名情绪中,阿姐,你若为责任将我献出去,我也不会怪你的。
她的声音温温和和,似温水,又像是自己演练过无数遍,让这件事变得极为寻常。
你是在安慰自己,还是给我将来负心找借口。云浅伸手握住她的笔,扯过一张白纸,慢慢写出温孤湘儿四字。
阿姐,你怎么知晓我原名是温孤湘儿的。秦湘惊讶。
云浅故意疑惑:你的卖身契上不是温孤湘儿吗?
对哦,我忘了。秦湘讪笑一声,我是不是很蠢。
傻气。云浅放下笔,心中更加怀疑,前一世的秦小皇后遇事沉稳,筹谋有度,与眼前的人天差地别。
究竟是什么样的遭遇,让她心性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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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湘彻底闲散在家,趁着空闲研出许多香味的香膏,多以花香为主。
自那日后,顾黄盈便没有再纠缠秦湘,反是宫里传出文昌郡主远嫁的消息。
文昌郡主是忠臣之后,太后跟前长大,金尊玉贵,定下的夫婿更是战功赫赫的靖国公的孙儿。
秦湘没在意这件事,阿鬼在她跟前念叨,婚事定在两月后,嫁出京城。
阿鬼,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她走了,就不会再缠着云相了,您不高兴吗?阿鬼得意洋洋,云相可厉害了。
秦湘翻了白眼,将手中的香膏塞到她的手中,高兴什么,她在也不可能得逞的,云相岂会在意她。
您就这么自信?
自然。别说这些了,你替我将这些香膏送去铺子里。秦湘朝她摆摆手,径直去铜盆里净手。
铺子里生意好了许多,她在考虑要不要招些匠人来分担一些。
净手后,她离开药房回望澜阁,半路遇到管事。
管事说:姑爷,京兆尹来了,想见你。
不见。秦湘不耐烦,这个疯子又想发什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