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说您不去,她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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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京兆尹,对方一袭青衫,发髻高挽,鬓间一只青竹簪,腰间一只玉色香囊并一只金色玲珑球。
球内散着香,是文竹香。
秦湘嗅了嗅香味,觉得这种香味独特,忍不住多闻了闻,记住大致香味后,回头也做些。
坐下后,梅锦衣先开口:又死了一人。
谁?秦湘心口一跳,也没心情研究香味了。
京城香料商,领着妻儿出门游玩,下车后,妻儿收拾行囊,他与小厮说了几句话,就在这个时间内,一箭射来。小厮朝一边躲去,此时,五人策马而来,精准地套住他的脑袋,四肢,当着他妻儿的面,被五马分尸。
事后,五人直接离开,并没有伤害其他人。因在山下,商贾之家出行没有那么多随从,他们只能看着凶手扬长而去。
此案震惊朝野,光天化日下行凶杀人,太后震怒,着刑部、大理寺、京兆尹府共同查案。
秦湘听后倒吸一口冷气,那五人呢?找到凶手了吗?
毫无音序,如同石牛入海。梅锦衣一如既往般平静。
五个人,一个都找不到?你们办案能力太差了。秦湘忍不住吐槽,这么一来,谁敢往外走了。
京城脚下,凶手就这么猖狂,明显是打了朝廷的颜面。
梅锦衣继续说:死者来往北疆南朝
梅大人,死者是不是与苏三几人死法一样?秦湘突然想起顾黄盈说的案子,他们妻子都复姓温孤?
闻及温孤二字,梅锦衣的眼皮颤了颤,她点点头,商人有个外室,极为美貌,她说自己姓温孤,至于是不是真的,尚待审问。
你来告诉我,又是为了什么?秦湘不理解,京兆尹也知晓她是温孤氏女儿了?
不能承认!
秦湘有了心里准备,打起精神面对疯子。
听闻顾黄盈寻过你,我来也是想提醒你,此案牵扯越大,闹得满城风雨,你也会危险。我想劝你离开京城。梅锦衣说道。
我为何要走?
小族长,在我面前,你不用隐瞒。梅锦衣露出温的和的笑容,我也出自温谷。
秦湘觉得不可置信,直勾勾地看着梅锦衣的面容,很快,她又摇首,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不用承认,我劝你走,你若不走,到时被人献出去,莫说我没有提醒。梅锦衣并不勉强,慢慢站起身来,朝她一笑,好好保护自己,莫要随意出门了。你的血脉最纯,也不是秘密,有心人要做什么,你就是案板上的肉。
有心人指的是云相吗?秦湘不服气,这人又在挑拨离间,真是讨厌。
梅锦衣深深一笑,露出一些难见的笑意,有些刺眼,再会。
你把话说清楚。秦湘猜不透这些聪明人的心思,什么叫有心人,挑拨的套路太浅了些。
梅锦衣没有回应,提起裙摆跨过门槛,大步离开,秦湘的叫喊落入耳中,显得气急败坏。
人就这么走了,秦湘气得拿着茶盏,举到空中又放下,口中骂了两句。
疯子、脑子出门被夹了、就你还出自温谷,那张脸都不好看
长得真丑!
絮絮叨叨小声骂了一路,赶过来的阿鬼跟在她的后面,听到那句长得真丑后,再想起京兆尹的相貌,不算丑陋。
但与云相相比,那是丑了些。
主仆二人破天荒地心思一致。
阿鬼,你帮我去查一查京兆尹的底细,她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啊。秦湘决定去查查这个疯子的来历。
她说出自温谷就出自温谷,自己也长了脑子。
阿鬼却说道:不用查的,她与云相一般出自慈幼所,后被太后赏识,她没有父母,是孤儿,您去查,也查不到什么。
她何时出的慈幼所?
约莫有十余年了,比云相晚一年。
秦湘摆手,不用问了,梅锦衣将她当傻子糊弄呢,十余年前,温谷中并无人出来,且两地离得远,她怎么来的京城。
呸,骗子。
秦湘打定主意不信梅锦衣,可她口中的案子,确实匪夷所思。照她的说法,温谷出来许多女子,不止她一人,也是被献出来的?
阿娘该多伤心啊。
晚间,云浅刚回来,秦湘就拉着她进屋,关上门。
云浅玩笑道:你这么迫不及待吗?
不是,京兆尹来找我,说商贾被杀,又说她也来自温谷。这人,是不是看我好欺负,故意骗我呢。秦湘气鼓鼓的,两颊红若晚霞,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一处,整个人生动活泼了不少。
云浅没在意梅锦衣说什么,而是被她奇妙的神情所吸引,你现在说话是不是感觉更轻松?
没有欺骗后的轻松,是难以用言辞来形容的。
秦湘撇撇嘴,肉眼可见的高兴,说正经事儿呢。
这位梅大人做了个梦,梦见你成为皇后,又梦见我杀了你。被梦境所蛊惑,将你送到我面前,又说我会杀了你。她呀,查案查得脑子坏了,改日找个大夫给她查查。云浅且惊且疑地看着秦湘,你为何不信她出自温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