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黄盈睨她一眼:你是嫌热闹看,急得心疼。
周碧玉哀叹一声,都一样的。
前面的秦湘没有太多纠缠,没有等到回答后,便善解人意地开口:你回去吧,就当我们从未见过。你放心,我不会去做皇后,若真有那么一日,你还可以再杀我。
秦湘,我没有想过杀你。云浅摇摇头,辩解的语句太过苍白,压根掀不起风浪。
秦湘说道:我们云泥之别,我从开始就不该幻想与你在一起。你是高高在上的明月,我不过是一粒尘埃罢了。云相,止步吧,或许我们日后见面还有笑一笑。
云浅震惊,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的眼睛,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欺骗的故事,太多了,我不想再沉溺下去,我也感谢你替我脱了奴籍。铺子里的生意会继续去做,本金都是你的,我会慢慢积攒还你。秦湘平静得有些可怕,她有条不紊的安排自己的的事,没有大哭小叫,也没有落寞失望。
她的沉静从容,让人觉得有些可怕,甚至压过了天生冷清的云浅。
云浅脑子里嗡的一声,一阵天旋地转,她顾不得颜面,几步上前伸手就要拉住秦湘的手,可秦湘警惕的后退,云相,你想的,我都明白。可骗来的感情,终究不稳固。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像你们梦中那样成为皇后。我会避开皇室,做一个普通百姓。
至于我阿姐,违反律法,本该受到处置,我不会怨恨你。
一番话,如同疾风扫过寂静的巷子,卷起十分的冷意。
顾黄盈赞叹:她好冷静啊,若是我,就会哭哭啼啼质问了,可她竟然没有哭。
性子柔软的人真遇事,未必还会那么软。周碧玉也心生赞叹,旋即又乐了,云相提到铁板了,她是自作孽,为一梦境去欺骗人家,也是她咎由自取,不可原谅。若是我,我就会攀高枝,气死她。
顾黄盈又犯难了,云相已是百官之首,永宁长公主都不如她,还怎么攀高枝啊。
周碧玉狐疑道:做皇后?
那和云相的梦境,有什么分别?顾黄盈鄙视她。
周碧玉试图辩解:你说那个梦境,是不是就是云相辜负了她,她转头去攀上陛下。她这副容貌,哪个男人不动心啊。极有可能还是云相自作孽,扯出来的。
你别乱说,现在的关键是那个梦,都怪梅锦衣。不对,她和云相怎么做一样的梦?顾黄盈又发现了新问题。
大概、可能、或许是两人长了一样生锈的脑子。周碧玉唉声叹气,云相站在原地不动,小娘子不给她碰,她就站住了,真是白做了这么多年的官。
绑回去再说呀。
万籁俱寂,无一盏灯火。明月光辉,照亮眼前方寸之地。
秦湘转身就要走,云浅抬脚跟上,后面看热闹的两人不余遗力的继续跟上。
周碧玉提醒顾黄盈:陛下免朝,我可以晚些去鸿胪寺,你明日要查案子,赶紧回家睡觉。
香铺子里有床,我去睡铺子里,不想回公房了。顾黄盈洋洋得意,我找到地方睡觉了。
周碧玉捂住眼睛,太丢人了,堂堂一刑部侍郎竟穷到连张床都没有,旷古奇闻。
顾黄盈浑然不在意,你信不信,我身上的钱比你多。
那你怎么不买宅子?周碧玉奇怪。
顾黄盈不满:钱不够啊,我让人打听了,我身上的钱还差一半呢。
也是啊,我的钱也买不起一座宅子,你再等等,等陛下一高兴就赏赐你一座宅子吧。
顾黄盈:
走走停停,一行人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香铺。
秦湘敲门,许久后,里面才传来声音:谁啊,关门了。
是我,秦默。秦湘朝门缝里喊了一声。
接着,一阵细碎的声音,门从里面打开了,守夜的伙计提了一盏灯,照亮了秦湘的脸颊。
东家呀,你怎么半夜来了。
可有住房?我想歇一夜。
有、有,您进来吧。伙计后退两步,本想关门,一抬首,豁然对上云相的面色,吓得倒退两步。
这是哪家祖宗啊,冷着一张铁青的脸,半夜和鬼有什么区别。
伙计只当是东家的朋友,主动将人放了进来。顾黄盈周碧玉顺势挤进来。
铺子里有供人小憩之所,就在二楼,算是一雅间。
雅间有两间,各摆一张床,暂时可以休息,常住就不行了。
伙计将东家引到东边的屋子里,点灯,屋内瞬间亮了,一张床展现于人前。
秦湘颔首,顾黄盈立即去抢另外一间房,周碧玉见状也喊了一声:我睡床,你睡地上。
不行,我先进门的,我睡床。顾黄盈的声音从隔壁传了过来。
伙计为难道:就一床被子,您二人挤一挤。
顾黄盈和周碧玉的声音才小了下去,伙计又见屋内两人站得鼻子如同竹竿一般,他询问:您二人也挤一挤,都是小娘子嘛。
秦湘没说什么,她将条凳搬来,摆在一起,自己晚上睡条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