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说话。
秦湘放下筷子,云相不回去吗?
这是今日见面的第二句话。
第二句话就赶人回去。云浅身形一顿,道:不回去。
这里就两张床,顾侍郎要住。秦湘想赶人。
云浅说道:她不回来。
秦湘一噎,拿起筷子就拼命戳着狮子头,一番胡乱戳,戳成了一摊乱泥,然后还给云浅。
自己转身走了。
云浅看着面前不忍直视的狮子头后,唇角不觉弯了,不生气,相反,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放入嘴里。
狮子头本就软烂,这么一戳,几乎摊在了碗里,筷子只能夹起一小块。
吃了一块,顾黄盈匆匆跑了回来。她的脸色一沉,你怎么来了?
我找人替了我的班,我饿死了。顾黄盈软在了凳子上,上本身趴在了桌子上,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云浅起身将桌上秦湘买来的菜都装进了食盒里,递给顾黄盈,又将人拉到门边,出去吃。
说完,不等顾黄盈回应,砰地一声关上门了。
门外一脸懵逼的顾黄盈半晌没有反应过来,手中沉沉的重量让她慢慢回应过来。
自己怎么就被赶出来了?
还好还好,白得一顿饭,回刑部去吃吧。
顾黄盈打马又走了。
云浅慢步走到杂物房外,里面的秦湘在整理香膏,前几日做的都好了,可以上架了。
云浅走进去,轻声询问:卖给我,成不成?
不卖。秦湘倔强地拒绝了。
云浅挑眉,高价买,也不可以吗?
不卖。
秦湘,有生意不做,那你做什么生意?
我可以单卖,也会有人要的。秦湘将盒子都摆在了货架上,头也不回,我的生意很好。
云浅望着屋顶:我知晓你香膏的配方。
秦湘愣住了,很快,恢复过来,不为所动,知道又如何,我不在意。
我可以你家对面开一间铺子。云浅笑吟吟。
秦湘回头看着她:无耻。
你说你自己无耻,我想了想,还是将自己变为无耻的人,与你才般配。云浅迎上秦湘怒气的眼神,你瞧,我也是无耻的人了。
秦湘无语,转身继续整理货物,不理会无耻的人说无措的话。
云浅走过去,看着那些漆盒,秦湘,你生意这么好,我的租金就当作入股,可好?
我不答应。秦湘停下来,指着门边:丞相就可以厚颜无耻的待在别人家里吗?
云浅无奈,放低语气:别生气,我可以付你钱的。
秦湘:这是钱的事情吗?
喜欢不值一钱,但、钱真的很值钱。云浅努力解释着,好让自己有站立之地。
不能惹怒她,若真赶出去,事情就更加麻烦了。
她又给自己找理由:陌生人来借宿,你也会留一夜的。
秦湘听得笑了,嘲讽道:云相是演戏太多了,导致无法出戏吗?不如你去戏台子上唱一圈,下台后就会出戏回到现实了。
云浅无奈,秦湘,你该相信我,起初是欺骗你,相处这么多时日以来,你没有感觉吗?
相处多日,分不清云相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不如不分辨,都当作是假的。秦湘懒得分辨,一棒子打死。
烛火下,两人相对,半年来,秦湘长高了不少,眉眼张开了,与秦小皇后更像了。
云浅听她的话,眉头紧皱,阿湘,错了,不可以原谅吗?
错了、可以原谅,可我担心你的道歉也是欺骗。云相,到此为止,你可以盯着我,我不会去害人的。秦湘也是精疲力尽。
她转身继续整理货物,打消夜间再做的想法。
简单摆过后,秦湘推开她,大步走了。
月下,少女的背影快如一道闪电,恨不得立刻消失在云浅的视线中。
云浅回身看着杂物房,灯火通明,走得那么快,连灯都不熄灭。
熄过灯,她慢条斯理地走上楼梯。
咯吱咯吱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明显,云浅走至秦湘的屋门前,屋门紧闭。
屋内没有点灯,她敲了敲门,门内没有回应。
阿湘、阿湘
睡了。
云浅推门而进,门开了,里面黑漆漆的,她提起裙摆,迈过门槛。
你应该将夜明珠带来。云浅自顾自说了一句,你还记得我那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怎么得来的吗?
黑暗中的人苦想,腰间抵着的匕首有些疼,她忽而想起来了,骑射、你拿了骑射第一名。
你记得呀。云浅含笑应着,说道:我会骑射,我还会蒙眼射箭,算不得百步穿杨,但百发百中。
她抬手,拔下发髻上今晚来时方换上的金簪,循着声音摸索了过去。
别过来
男子阴沉的声音阻止了云浅前进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