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湘怀疑她的用心,耐不住拉扯,回屋找了药箱从正门出,然后从侧门进入相府。
管事见到秦湘后,眼睛笑得没缝隙,县主近日可好,听闻你铺子里的生意不错。
尚可,云相可好?秦湘寒暄一句。
管事愁眉苦脸,道:睡了两日,见了几位大人。
秦湘开始蹙眉了,府医怎么病了?
不是她病了,是她家里的孩子病了,不能来府里,免得过了病气。管事解释。
秦湘点点头,确实不能过来。你将云相喝的药方给我看看。
去了望澜阁,管事要了药方,秦湘扫了一眼,药性温吞。
看了药方,又要了平日用的药膏。秦湘没有进屋,站在外面闻了闻药膏,道:这不是我调的。
周太医过来换了,说是可以去疤痕。管事回道。
秦湘冷笑:伤都还没好,想什么去疤痕。
顾黄盈站在后面听后,将秦湘推进屋,望闻问切,你好歹去看一看病人。
隔着屏风,秦湘听到了云浅吩咐婢女的声音,轻轻弱弱,没什么力气。
她绕过屏风,走到榻前,云浅停了下来,见到是她,染着病气的眉眼轻轻蹙了蹙,你怎么过来了。
先看看你的伤。秦湘极为平静,放下药箱,示意婢女先出去候着。
她卷起袖口,露出一截白腻的手腕,动手熟稔,云浅觉得不对劲,忙道:你不该诊脉吗?
秦湘不听她的话,直接抽了她身后的软枕,按倒后直接扯开襟口。
动作有些粗暴。
云浅肩膀被那双手按着,头晕目眩,冰冷的指尖探入襟口内,使她不禁吸了口气。
那双手太凉了。
你这大夫好生野蛮。云浅心累般闭上眼睛,任由她查看伤势了。
秦湘认真查看伤势,雪白的肌肤上多了一块狰狞的伤口,红肿泛着血丝,伤口并没有好转,幸好是在冬日,若在冬日只怕会发炎。
她小心翼翼地松开云浅,指尖捏着那片衣袂,慢慢地遮盖住伤口。
我给你调制新的伤药,你让人去我府上拿。秦湘语气低沉,目光扫过她的锁骨,心中一凛,忙转过眼睛。
云浅抬手捂着伤口,睁开眼睛,秦湘白净的小脸上带了些忧愁。
许久没有见过她笑了。
云浅沉默下来。
秦湘从药箱里取出笔墨,说道:我替你将药方改一改,记得吃药,别想着早日除疤痕,先养好伤。
嗯。云浅哼了一声,动了动身子,冷不防压着伤口,嘶了一声,秦湘放下笔回头。
云浅疼得皱紧了眉头,秦湘站起身走过去,右手穿过她的后颈,微微抬了抬,然后将人扶起来、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云浅微怔,熟悉的香味在鼻,她贪婪地呼吸,目光所及是秦湘的下颚。
下颚处尖尖的,在相府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也不见了。
秦湘弯腰,将人挪了位置又放下,见几上放着热水,拧了帕子,再度掀开衣襟一角。
云浅心忽而停了下来,忘记跳动,秦湘一丝不苟的神色让她感觉是一块木头,由着雕刻,没有意识。
秦湘似没看到她的眼神,用帕子小心地擦拭着伤口周边的肌肤,帕子是热的,捂在肌肤上,那股热流窜入骨子里,让人忍不住发出微叹。
云浅抿唇,侧身不去看她,努力将她当作是个寻常的医女。
眼睛刚闭上,肩膀上的热意越发明显,浑身都跟着酥麻了。
她又睁开眼睛,意有所指道:你对其他病人也是这么贴心照顾吗?
会。秦湘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
云浅咬牙,想要狠狠咬她一口,想起今日两人的关系,只得作罢,轻轻哼了一声算作撒气。
一番折腾下来,云浅已然是头晕目眩,只觉得眼前人重影,大概是被句会字气得昏了头。
秦湘复又坐了下来,提笔继续写药方。
写过药方,回身想叮嘱一句,榻上的人以闭眼睡着了。
脸颊苍白得厉害,失去往日的血色,被子盖在身上,似乎有千斤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秦湘不放心地又诊脉,脉象沉沉,大不如往日。
她走出去,询问婢女近日的状况。
谁想婢女压根不知,只道云相有时几日不归。她们只是奴婢,万万不敢询问主子的事情。
秦湘冷着脸,拉着顾黄盈询问:她是自己找死的,别来找我。
她以前就是这样,几夜不眠是常有的事情,今年变了很多,竟然早出晚归了。顾黄盈回想一番后觉得不可思议,她学会了早睡早起,你走了,她又变成这副模样了。
秦湘,你还是得管一管。
我怎么管啊。秦湘没好气道
顾黄盈撇嘴:你是大夫呀,她听你的呀。谁劝也不成。你要不也早出晚归,横竖离得这么近。
找院正回来。
院正伺候太后,多日未曾出宫了。你自己想办法,她若有损失,你想想,南朝得乱。顾黄盈抱着胸,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你想想,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