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湘睁开眼睛,那你还是戳下去为好,我不过是一常人,死了也就死了,就当陪你了。
陆澄昀不答应了,急忙让人去找云相,自己与秦红意周旋,阿姐不必如此生气,我们也是被逼的。
背弃旧主也是被逼的?
确实是被逼的,太后是明主吗?明主会眼睁睁看着对方敌人就要踏入国门,而她还在取血养颜?秦湘忍不住嘲讽一句,实在是忍不住了。
心中的恨意迭起,若不是太后沉迷取血养颜中,那些世家岂敢不放她的族人。
她抬手,握住秦红意的手直接朝前移动,我死了,你可就惨了,剥皮抽筋,你的徒弟们凌迟处死。还有太后
她故意顿了顿,剩下的事情让秦红意自己去考虑。自己死了就是死了,太后可不同,秦红意对太后的维护,超越生死。
血水默入襟口,看得陆澄昀心口剧烈跳动,她忍不住拔了刀,刀口对着秦红意,阿姐,你松开,放了她。
你将刀对着我、忘了,你与云浅一丘之貉。秦红意嗤笑,你杀了我,可就如了云浅的意。
阿姐,你不要总提她。她做什么,我都清楚。你为一己私欲,闹得朝堂不宁,你又是什么心思?我们所为,你不耻。你的作为,高尚到哪里去呢。陆澄昀怒吼,你放开她,她是无辜的。
秦红意被她的话激怒,是你们逼迫我的,我知晓秦湘与温孤妩关系匪浅,我一力隐瞒,我何尝不是为你们着想。
云相没有对不起你。她留你性命,保全你,你可曾感恩?陆澄昀激动双手发颤,刀刃轻晃。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气氛剑拔弩张。
秦湘听着两人的对话,知晓了些秘密。
云浅为北伐而背起太后,成了秦红意口中的罪人,这才有今日的局面。
人非圣人,孰能无过呢
秦红意争执不休,浑身发抖,金簪插得愈发深,痛意将秦湘从深思中带了回来。
陆澄昀激动得不行,俨然拿不住刀,秦红意面色通红,也沉浸在争执中。
秦湘瞥见一角,搭弓射箭,箭羽直冲自己而来。
云浅的骑射术,一直都是最好的,那颗夜明珠放在夜空中极为明亮。
她闭上眼睛,耳畔响起利箭扎入肌肤的声,她蓦地睁开眼睛,身后挟持她的人倒退数步。
利箭强劲有力,险些将秦红意钉入地间。
秦红意狼狈地跌坐地面上,金簪从她手中脱落,箭深深刺进了右臂中。
云浅趁机将秦湘拉入禁卫军的包围中,以帕子裹住她脖子上的伤口,道:拿下她。
陆澄昀崩溃地丢下佩刀,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云浅暗自皱眉,没有理会,言道:椒房殿送补品的宫娥已招认了,秦尚仪,你冒充太后旨意去送汤,汤内下药,谋害皇嗣,罪责难逃。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秦红意淬了一声。
秦湘戳穿她:你方才分明承认了,如今又改口,是想挑拨云相与陆统领。
秦红意抬首瞪着她,目光阴狠,说我助纣为虐,你何尝不是呢。
云浅摆手,道:拿下去,陛下怜悯,留全尸,赐鸠酒。
地上的陆澄昀突然站了起来,满面泪痕,看着云相,张了张嘴,本想求情,但见到秦湘脖子上被鲜血染红的帕子,话憋在了嘴里。
她有些暴躁,一脚踢开了掉落在脚下的配剑,为什么呢、为什么呢、非要置之于死地吗?
云浅沉默。
秦湘不示弱,道:因为你们所谋不同,不是她死,就是你们死了。你可以死,百姓交给她吗?
陆澄昀讶然,泪水横流,她转身看着秦红意,你怎么就想不通呢、想不通呢,百姓安危、朝堂兴亡在你心里算什么。
这时,云浅抬手抚摸秦湘的脖子,指腹落在染血的帕子上,回吧。
我来吧。秦湘摇首,你二人都不合适,就当我还你替我阻止皇后赐婚的恩情。
云浅迟疑,而陆澄昀痛哭流涕,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道一句:剩下的交给你了。
言罢,她走过去,扶起地上的人,拍了拍她的肩膀,阿昀,随我来。
陆澄昀挣脱她,冲到秦红意面前,你答应我,隐名埋姓,离开这里。
秦红意没有理会。
秦湘走过去,将陆澄昀推开,陆统领,莫要痴人说笑了,她活着,你不怕回家的路上被人捅上一刀吗?
单论秦尚仪心中的恨意,便难以化解。
有些恩怨,注定难以解开的。
她低看着秦红意,你愿意离开,去一不认识你的地方吗?
秦红意侧首,眼皮撩了起来,扫了一眼云浅,道:云浅,我在黄泉路上等你来。
云浅面不改色,点点头:大抵不会让你久候。
她说完这句,拉着陆澄昀离开,吩咐禁卫军好门,临走前又不舍地看了一眼背对着她的秦湘。
端着鸠酒的内侍走了过来,道: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