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湘捂着自己的口鼻,屏住了呼吸,黑衣人走了。
三人靠着墙壁软了下来,都不敢开口说话了。
静默两息,楼梯上也打了起来,厮杀声传了过来,恍若就在耳畔。
云浅捏住了匕首,手心黏滑,闭了闭眼睛,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不断有人找了过来,厮杀靠近,战场就在门口,黑暗中,打斗声格外大。
三人坐着不动,不知过了多久,声音慢慢地停了下来,不知活着的是谁。
这时,门口有人点了灯,微弱的烛火照亮了满室,露出了角落里的三人。
黑衣人拿着烛台靠近,三人避无可避,梅锦衣低骂一声:你的侍卫,太差。
云浅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望着走来的人,自己默默站了起来,将拿着匕首的手藏在背后。
对方一手托着烛台,一手拿着刀,走到了云浅面前。
突然间,梅锦衣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他,云浅迅速跟上,匕首插进对方的脖子。
血溅到了秦湘的面上,她也跑上前,将梅锦衣拉起来,三人喘着气看着地上不肯闭眼的黑衣人。
事情发生得太快,三人都是惊魂未定,梅锦衣说一句:快走。
三人匆匆下楼,到处都是尸体,都死了。害怕还有其他黑衣人,三人跑向店门口。
门口的马也倒下来,马腹上被捅了一刀,血迹都已干枯了。
街道上无人无灯,一片漆黑,秦湘看了一眼,说道:去哪里?
秦府不能去,去县衙。云浅拉着秦湘就走了,回头看了一眼梅锦衣,对方没有动。
梅锦衣回身看着自己的书肆,目光沧桑,道:云浅,你依旧很失败,她逼得你丢盔卸甲。
走啊。秦湘上前去拉她,想说什么,明日再说。
触碰到梅锦衣的手后,一片湿滑,她下意识握住,你受伤啦?我们去找大夫。
秦湘,我会成为你的累赘。梅锦衣拂开她的手,故作一笑,你先走。
秦湘翻了白眼,去找大夫,我比你熟,再耽误,失血过多,你会死的。去秦家吧。
她改变了主意,这个时候找大夫,人家未必肯开门,尤其是深更半夜,人人都想自保。
秦湘上前背起梅锦衣,道:梅锦衣,你若活了,去战场守住国门,你那么了解霍明,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云浅拿着匕首,跟上秦湘的脚步。
街道上空荡无人,重重的脚步声成了唯一的声音。
好在无人跟过来,秦湘一面跑一面与云浅说话:你带了多少人?
二十余人,都是好手。
秦湘惊讶,看样子都死了。
云浅没有接话,她来得匆忙,将人都留在京城照看各地,没想到来一回镇江竟比在京城还热闹。
好不容易赶到秦府,秦湘将人放下,自己累得站不起来,云浅上前敲门。
敲了许久都不见开门,秦湘怒了,秦明、你个龟蛋、快开门
粗暴的话语显示出了秦湘的心情,云浅望着地面上面色苍白的人,缓步走过去,拿起梅锦衣的手腕探脉。
梅锦衣没有拒绝,眼睫颤了颤,似乎是无力回应。
秦湘骂了一句后,门很快就开了,秦湘将人推开,自己打开门,见门房的人呆住了,忙说道:抱着人进去啊。
被骂的秦明小心翼翼的抱起梅锦衣,吃力地迈过门槛。
秦湘带路去秦默的院子,推开门,惊醒了整个院子的人。
寻了偏屋,将人放在床上,秦湘去药房翻找药丸,先给人喂下。
扯开衣裳露出小腹前的伤口,多半是扑过去的时候,自己撞上到口。
秦湘深吸了一口气,先用止血药止血,止住血是重中之重。
然而血依旧止不住,秦湘一狠心,割破自己的手腕入药,云浅在一侧皱眉,却没有阻拦。
强行灌下一碗药后,秦湘依旧忙似陀螺,不肯停下。
秦默闻声走来,停在门外,对门内喊道:我这里有些难得的好药,让人取来。
云浅出来,满身鲜血,秦默吓得皱眉,她说道:派人去县衙将县令找来。
秦默提醒:县令在府上醉着呢,县丞倒是没有醉,要请来吗?
请来。云浅颔首。
秦默立即派人去找。
片刻后,县丞赶了过来,乍见云相身上的血迹后吓得屏住了呼吸。云浅先声夺人:一县之内一日两回刺杀,你们治安可真让人大开眼界。
县丞吓得噗通跪下了,云相、您听下官解释,着实是突然,平日里莫说是刺杀,刑杀案都不多见的。
现在不是你狡辩的时间,派人去女学生学堂查看,看看可有活口。云浅吩咐,快去安排人。
县丞如大梦初醒般从地上爬了起来,走了两步整个人颤了颤,险些跌倒下去,幸好在侧的秦默扶了一把。
县令醉得不省人事,县丞被迫承担云相的怒火。
迅速召集人马后,云浅留了一半的人力守着秦府,自己领着人前往女学生学堂查看。
到了学堂,满地尸首,粗粗一算,对方少说三十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