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望着秦湘沉静的面容,习惯性伸手抱住她,双手紧紧攥住她的肩膀,双眉微皱:你怎么那么喜欢做恶人。
总得有人作恶,才能换来不被人算计的生活。秦湘抬眸看着她脸色,神色从容,不和你说了,我去去就来,你别出去了。
秦湘飞快地出去了,一路小跑至厅外,喘了两口气,然后平稳地迈过门槛,笑吟吟地看向里面的老夫人。
云母乍见秦湘,不大高兴,我要见云浅,你来做什么。
云相不舒服,歇下了,您有事大可与我说。相府秦湘顿了顿,如今是我在打理,您要什么,与我说,我能给的自然给您。
说话的间隙里,管事递来一封信与一本账簿,然而悄悄退下。
秦湘打开信,看了一遍,又扫了一眼账簿,心中沉沉。
你将那片上等水田卖了。秦湘暗自心惊,百亩水田,大致算一算租金,一年大约两百两,这是租售的价格,卖了可就不止。
云母对秦湘没什么好脸色,直接说道:我大儿子要做官,云浅不肯帮忙,就必须拿钱打通人脉,这笔钱是不会还的。
您哪里来的地契。秦湘心惊肉跳。
云母理直气壮,管事给的。
一句给的让秦湘心血沸腾,怎么给的,你打人还是绑架他的妻儿了。
云母被戳破心事,脸色涨得通红,自然是、心甘情愿地给了。
那好,去将管事找来,送去京兆尹问一问,将主人家的东西私自给旁人,是什么样的罪名。秦湘气得眉眼直跳,招手喊婢女进来,去找管事。
婢女稳稳的应承下来。
云母急了,道:我是她的母亲,怎么就是外人了。
您早就嫁人了,就是外人。秦湘高声回答,脸色冰冷,不问自取乃是偷。
你敢说我偷东西,你又是什么东西,以色侍人的玩意。云母也不甘示弱。
秦湘朝着婢女扬了扬下颚,还站着干什么,等着老夫人给你发赏银呢。
云母拍桌,我拿我女儿的东西,你凭什么管东管西。我要见云浅,这是什么狗东西。
秦湘被骂后反而笑了,扬起唇角,等着去坐牢吧,老夫人。
言罢,她拿起信扬了扬,这是那名管事的供词,是你绑架他的妻儿逼他拿出水田地契,田地是你卖的,买家认识你,这就是人证。认证物证都在,是还钱还是坐牢,你与京兆尹去说。
老夫人这回终于急了,伸手就去抢信封,秦湘迅速收了回来。
秦湘、我是云浅的母亲,是她的母亲,她是我生的,我拿她些东西算得了什么。钱不给我用,你却敞开了花,你身上哪一件不是花的她的钱。云母怒视云浅,你这个外人都能用,我是她的母亲啊。
浓浓的不甘毁了人的理智,云母叫嚣,莫说是几块烂地,我让她给我大笔银子给儿子买通关系,她也得给。
秦湘无声发笑,自己这是在浪费时间,和这种自私自利的女人说话,着实是今日犯的最大的错误。
她直言,道:我秦家在镇江也是富甲一方,不缺这些银子,我名下的铺子赚得多,我和刑部都有合作,我花的都是自己的钱,不像你,自己女儿的东西都抢。老夫人,我希望你能明白,你早就嫁出 ,与云家的女儿再无干系,你若再敢做些什么事,我会拿着这些供词去告你。
当日抛弃了就不该回头,回头也是自取其辱。旬家也不是乞丐窝,没有必要抢云相的东西去填补儿子,你这样做,只会让人不耻。你在云相身上花的钱,这么多年来也都数倍还给你了,要不要去衙门里公证,断绝母女关系,到时候,丢人的是你。
云母被说得脸色发红,秦湘也不惯着她,吩咐管事:送老夫人回去,再与下面的人说一声,日后旬老夫人与相府毫无关系,再敢私下给东西,便拿自己的银子填补。
说完后,她直接走了,也不顾云母灰土般的脸色。
秦湘走到半路才想起还没问她今日来干什么的。
算了,先堵住她的嘴就好,避过一难。
回到望澜阁,云浅躺在卧榻上,手中拿着陆澄昀送来的信。
半月前,两军因琐事而交战,都没有讨到好处,算是势均力敌,可那时霍明不在。
信送来的时候,霍明赶到安州,可以想象出陆澄昀的压力。
云浅握着书信的手微微发抖,四肢凉得厉害,置于夏日而心凉。
秦湘小心翼翼地拿过书信看了一眼,脸色微变,想着还是先安慰云浅:好歹没有输呢,也算幸事。
云浅歪靠着,体态婀娜,单薄的夏衣显出细长的腿形。秦湘见她不语,微微俯身,吻上她的唇角。
这一瞬间,空气都变得燥热。
别担心。秦湘抵着她的额头,感受到她炙热的呼吸还有罕见地慌张,看着我呢,我在,有危险也不怕的。
云浅阖眸,手脚开始回暖,回吻上秦湘的眼眸。
这一刻,她放纵自己,暂时忘了那些烦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