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们蓄意杀人不说,领头来闹事,我觉得有必要与这里的管事商议你们的去留。秦湘气得心口微微起伏,你们糟蹋了太多人的努力。
皇甫婵脸色涨得通红,我们有错,她们呢,她们凭什么安然无恙。
犯错的人躺在床榻上,险些就死了,你还要怎样。秦湘反问对方。
不够,她该死,她那么脏
闭嘴。秦湘怒喝一声,她知晓,十六岁了,必然被卖过人家的。
这些都过去了,不该再被人知晓。
她上前一步,怒视着皇甫婵,道:将方先生找来,我问问是谁在背后乱嚼舌根。
是方若深送她们进来的。
管事们匆匆赶来,主事的琴先生也跟着一道走来,见到眼前的阵势后,也是吓得心口一跳。
皇甫婵,你带着妹妹们做什么。
琴先生,她要送走谢莨,凭什么犯错的没有处置。皇甫婵大声叫屈。
秦湘平静地看着她,道:你也被赶出去了。
皇甫婵瞪大了眼睛,继而眼眶通红,秦湘步至她的跟前,轻轻道一句:你们践踏了无数先人的心血,这处宅子来得不易,先生们不易,你们对得起她们吗?你如此冥顽不灵,让我觉得先人们是错的,不该收留你们。我且问你一句,你对得起先人们,对得起先生,对得起供养你们的朝廷吗?
北伐艰难,国库空虚,宫廷缩减开支,可曾减过这里的一文钱,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你被赶出去 。
琴先生看向柱子后面的温孤芯,同她招手。但温孤芯哼了一声,没理她。
琴先生失笑了,自己走上前,将她从柱子后面拉了出来,你干什么坏事了。
我没干坏事。温孤芯努力扭着身子。
温敏怎么出去,是不是你骗了先生。琴先生敲她脑袋。
温孤芯不说话了。
秦湘走了回来,朝琴先生行了晚辈礼,我会将她们接出去的,这段时间劳烦你。我有一事,她们的事情怎么泄露出去的。
可能是她们说话的时候不小心说漏嘴的。对不起,我没有管好她们。我会努力去整改的,谢莨的事情,也请县主高抬贵手。琴先生抱歉道。
琴先生,我在意的是她们的行为乃至性子,在这里就敢蓄意杀人,出去后会怎么做,你们的教育让人很失望。
县主,这件事是我们处理有问题,我们会找她们谈谈的。
我坚持赶出去,她已及笄,是个大人,有能力养活自己。十六岁的谢扶清都已外放,她在做什么,号召同窗伙伴辱骂同窗。这不是简单一句抱歉就可以化解的事情,她还能改得了吗?秦湘反问。
琴先生愧疚,我们的教育确实有问题,我会禀告云相。谢莨、就送出去吧。
先生。皇甫婵惊叫起来,忙提着裙摆跪了下来,先生,我、我可以道歉的,先生,您留下她。
琴先生摇首,留不住了,她是大人,她自己毁了自己,若坚持留下,慈幼所的名声便毁于一旦。先人们的努力,也会成为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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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湘带着温孤芯去了别苑。
温孤妩疯疯傻傻,站在树下看着枝头上的兔子,秦湘蹲下来,与温孤芯说道:她疯了,你去哄哄她,做她的孩儿,指不定就好了。
她的孩子呢。温孤芯也望向疯癫的女人。
不知道去了哪里。你去试试,好不好。
温孤芯点点头,迈开步子朝温孤妩跑去,一口气跑到树下,张开双臂,阿娘、阿娘。
树下的温孤妩低头看着小小的孩子,温孤芯扬起笑脸,阿娘、我回来了。
秦湘提了口气,因为温孤妩没有动,嘴角抽了抽,不知在想什么。
温孤芯颇有灵气,扯着她的袖口又喊了两句阿娘。温孤妩尖叫一声后,抱着温孤芯,儿啊、儿啊
秦湘心中苦涩,前面母女二人抱头痛哭,一旁的管事都红了眼眶。
管事走了过来,艰难地开口:县主此计甚好。
试试。她若清醒了,两人都算有依靠,若不能清醒,我也没办法。秦湘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口的不愉快,与管事说道:你多费心,有事去找我。我三日后再来看看。
她不好久待,慈幼所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她太心急了,想到了办法就匆匆将人送了过来。
离开别苑后,她又回到慈幼所。
云浅已来了,在查看今年的账簿,琴先生在卖力解释谢莨的事情。
小娘子之间闹的矛盾,我们各自都罚了,没想到谢莨会偷药,这件事是我们的疏忽。
先生,我本不该说什么,但我看了账簿,我觉得有必要缩减用度,及笄的女子都放出去,各自谋生,不能养一辈子,想入红林军的可以给个机会去试试。若不想去红林军,自己想办法去谋生,不再供养了。
琴先生面色红了红,叹气道:您的意思,我明白,我会去看看她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