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寒暄几句,永宁长公主便开口了,听闻陛下病了,我这个做妹妹的也没办法入宫去探望。
陛下病了?秦湘故作不解,露出惊讶的神色。
永宁长公主噎住了,县主莫开玩笑了,你与云相同眠,怎会不知陛下病了。
陛下不仅病了,是自从太子死后,一直都是病蔫蔫的。
不瞒你说,我与云相因为小事不和,争执了两日,分开多日了。你也知晓云相的性子,耿直得很,让人无趣。 秦湘嫌弃道。
永宁长公主听后也知是假,玩笑道:县主莫要诓我,云相对县主的喜爱,谁不知晓呢。
殿下清楚,我便不瞒你了。云相多日未曾回来,至于在哪里,我也不清楚。我能告知你的唯有这些了。
多日未归、一直住在宫里吗?永宁长公主震惊,下意识扣住了袖口。
云浅连家都不回,意味着什么,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秦湘摇首不知。
永宁长公主也不多待了,匆匆离开相府。
厅内的秦湘把玩着礼单,上面多是些小娘子喜爱的首饰锦缎摆设,投其所好,长公主很会办事。
秦湘收了礼单,时至今日,就算自己拒绝,长公主也不会罢休,送到她收下为止。
礼物搬入库房,秦湘挑了一副海棠八宝头面给顾黄盈送去,比起那副赤金的好看多了。
从库房出来,暮色四合,秦湘垂着长睫,慢悠悠走回望澜阁。
阿鬼见她回来后,迅速靠近,道:长公主入宫去了。
她去了又如何,能进得去吗?秦湘嘲讽一句,太后去后,永宁长公主失去了自由进出宫廷的权力。
今非昔比,长兄又不是母亲,地位自然一落千丈。
奴婢让人盯着了,一有消息就会来禀报您。阿鬼压低声音。
秦湘应下了,她知晓皇帝无子,如今病倒,选择谁做继承人,都将是牵动人心的大事。
谁能不紧张。
但她此刻很平静,因为,她知晓答案。
黄昏的时候,阿鬼送了坛酒过来,解开酒封,香飘千里。
这是云相前些年酿的酒,平日里不舍得喝呢。
云浅会厨艺,会绣活,还会酿酒秦湘端起酒杯,轻轻地抿了口,酒水醇厚。
喝过一盏,她才问阿鬼:宫里可好?
一切都好,您不必担心。
秦湘看着酒液,半晌不语。
阿鬼见状,心底发寒,县主,哪里不妥吗?
很好,你下去吧。秦湘摆摆手,端起满满的酒盏一口饮了。
云浅酿的酒,很好喝。
一坛见底后,秦湘识趣的爬上床榻就寝。
一觉睡到午时,迷迷糊糊醒来,阿鬼缓缓走到身边,拉开锦帐,窗外的眼光透了进来,她微眯了眼睛。
阿鬼说道:长公主入宫去了,待了一夜,今晨出宫了。云相传了话出来,一切照旧。
秦湘歪倒在床上,定了定神后,深吸了一口气,嘱咐阿鬼:我想吃豆脑了。
奴婢这就让人去买。阿鬼巧笑着应一声。
一日从午时开始,秦湘先去沐浴,洗净后,吃了午膳。
铺子里的账簿送了过来,简单看过一遍,便到了黄昏。
顾黄盈提着烧鸡来了,感谢昨日的头面。
秦湘歪倒在躺椅上,看着她走近,眯眼笑了,你怎么来了?
那副头面正好看,我收藏起来了。顾黄盈笑得眼睛没缝隙,脱口而出:我让人估量了,那副头面最少值一千两呢。
秦湘: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话,直到天黑,烧鸡都凉了。
说到最后,顾黄盈开口:阿湘,我有些事想问你。
不要问,这样很好。秦湘拒绝她的问题。
顾黄盈落寞而归,秦湘躺在躺椅上望着浩瀚星辰。
关上门过日子,庖厨费心讨好秦湘,每日的吃食都不同,换着花样哄主人开心。
端午节吃了两日粽子,秦湘实在不想吃了,撤下去给婢女们吃。
又过了两日,永宁长公主府送了些大樱桃过来,果子大又红,汁水又甜。
换了新的口味,秦湘一人吃了一盘,吃完后,意犹未尽,她吩咐阿鬼:去问长公主还有没有了。
阿鬼奇怪:您好像是故意与长公主亲近的。
秦湘微笑,道:这么大的樱桃,京城独她一家拥有,你说,我想吃,该不该去找她讨。
您说得也是啊。阿鬼还是不明白县主主动的原因。
阿鬼晌午去的,午后就回来,提着一篮子樱桃回来,洗净后放在桌上。
秦湘看着樱桃,却没有再碰了,让人去给顾黄盈送去。
端午过后,晋王离开京城。
秦湘得知消息后,躺在躺椅上笑了,晋王离京,说明一切都快了。
当日晚上,宫里内侍过来取云相换洗的衣物器物,只怕半月内又不回来。
到了六月初,宫里传来皇帝病危的消息。
秦湘站在府内,感受着烈日,阳光刺激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