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湘抱着被子不知不觉睡了进去,闭上眼不久似梦到了昨夜一幕。
若隐若现,唇角上的触感太过真实,柔软温热,待睁开眼睛,果见熟悉的眼眸。
她笑着伸手,懒洋洋地勾住对方的脖颈,你怎么回来了?
云浅被她的笑容感染,呼吸如丝线般交织在一起,温暖而湿润,她低下头,长长的眼睫低垂,慢慢地,她的唇贴在了秦湘的眉眼上。
秦湘屏住呼吸,低.吟一声,说话呀。
想你了。
简单三字太过敷衍,秦湘听得极为欢喜,不由自主地靠近她,她的肌肤如同铺子里最好的丝绸,光滑带着温热,摸起来很舒服。
你何时变得这么会说话了?
云浅松开她,单手环住她的腰肢,侧身躺下,贴着她的耳朵回一句:秦湘,是真的。
秦湘抿了抿唇角,侧身贴着她的额头,你心里有事才会嘴甜。
云浅阖眸,感觉到炙热的呼吸后舒服极了,睡会儿吃午膳,我要入宫。
睡吧,我也睡。秦湘懒懒地回应一句。
今日休沐,昨夜就没睡好,天亮才入睡。
屋内暖意袭人,锦帐低垂,深秋的眼光带有催眠作用。
昨夜未眠,白日里睡得香甜,可秦湘很快就惊醒,身侧之人呼吸越发急促,她小心将人唤醒。
她凝着迷离的人,掌心贴着侧脸,轻轻唤了两声:云浅、云浅。
闻声,云浅僵硬地扯了扯唇角,自嘲道:白日做梦,也是难得。
她坐起身子,双手按住自己的鬓角,主动开口:我做了一个梦,国破家亡,那像是一个前世的梦,又梦到今生,我们被俘虏去了北疆。更看到那一万被坑杀,场面十分血腥。
秦湘跟着坐了起来,好笑道:怎么会坑杀呢,你是不是太累了。
云浅低下头,望着自己发抖的双手,唇角动了动,无力道:两年前,陆澄昀率军二十万赶到安州驻扎,红林军出身的将军,经历不少实战。她选择稳妥的战策,采取了筑垒坚守、拒不出战、以逸待劳的战略,想要把远来的北疆军拖垮。这一僵持,两年过去了,我们之间虽然起了很多小的冲突,但是双方始终没有能够分出胜负来。
闻言,秦湘的心提了起来,确实,这一战都拖了两年,两方都没有得到好处。
云浅继续开口:今年我令周碧玉赶往安州,陆澄昀耿直,太过刚硬,非黑即白,与军中晋王军产生分歧,我就令周碧玉前往调和。只是没有想到,周碧玉还没有抵达,陆澄昀指挥失利,撤下晋王军主帅,换上红林军副将,而这个时候,北疆方面霍明安排完朝内事宜,赶往安州驻扎。
这些事都没有声张,一旦泄露出来,动摇军心不说,朝臣不满,对陆澄昀而言,便是致命的打击。
没有常胜将军,只有在不断摸索中长大。
霍明是什么样的人,久经沙场的摄政王作为领军迎战陆澄昀。这时战况立刻发生逆转,我军守了两年的的长平大营被霍明一举攻破,红林军副将战死,我军一万人被俘,后被坑杀。
坑杀符合霍明疯狂的性子,秦湘嘲讽一句:霍明若不疯,便不是霍明了,所以你瞒下此事了。
借着深秋下明媚的阳光,云浅深吸一口气:那时候,齐王内乱,先帝行事荒唐,我担心坑杀一事传回南朝,北伐战争将被搁浅。那一万被坑杀战士的牺牲将会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之中,所以,我让兵部对外宣称将士战死。后面,我让周碧玉每隔三日传信回朝,加大对前线军情的监督。
秦湘说道:你低估了霍明,霍明的性子,太疯了。
你说得很对,霍明是对难缠的。今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陆澄昀命令周碧玉率军六万,趁着天气变化,在安州附近的沁阳围攻霍明,三面环围,迫使霍明撤军退守云中城。
秦湘听得心中压抑得厉害,霍明是故意装出被困姿态,引她们上钩。她们对霍明还没有真正了解,她这个人是死都不会退一步。
云中城是军事重地,安州的云中城自古易守难攻,突破云中城后,可直驱北上,一举拿下整个北疆,难怪陆澄昀心急了些。
这个诱饵太大了,谁能抵抗得住。
虽然周碧玉迫使霍明退守,但是连日来,大风萧索,前路未明,敌我不辨的情况下各种不利因素较多,粮草与衣物补给、军队昼夜兼程行军气势都会受限,这种情况下,仍然大举进兵,实在是有些冒险。而从目前形势看,她也只能勉强支持到陆澄昀的后继部队抵达为止了。但如果不能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尽快通知前线,全军停止前进,就地扎营。
两人同时沉静下来,秦湘伸手摸云浅的脸颊,我知你心急,眼下好了许多,我们在京城守住后方,她们缺少什么,我们都有的。
秦湘,我若去安州,你会同行吗?云浅握猪住对方的手,语气幽怨。
不行!秦湘收回自己的手,反去揪着她的耳朵,咬住牙齿开口:陛下什么都不懂了,你想丢下他。
云浅是一个心怀家国的人,如今新帝登基,朝堂不稳,女子为帝已经有违纲常,走至今天,做到这些事确实很不容易了,而且她也明白,如果不尽快解决朝堂问题的话,边境将陷入苦战之中,只有云浅才能稳住现在的局面,所以她不能去。